杜良钰并没有走进赌坊。
他就坐在赌坊对面的酒楼内,要了一壶茶端坐在二楼靠窗户的边上。
罗叔走上二楼,看见的便是温软如玉的少年,一手自然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册在看。桌上的茶水热气都已经消散,却不见对方饮用半分。
“杜、杜公子,恭喜恭喜杜公子高中案首,一举夺魁啊!”
罗叔朗笑着走近,朝着他抱拳见礼。
杜良钰的视线这才从手中的书册上移开,一米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眼前的少年暖如春风。
“罗叔谬赞了,坐。”
他拿起茶壶默默斟茶。
罗叔连称不敢,主动接手斟茶的动作,替自己满上一杯。
“今日过来叨扰杜公子,委实是听闻来了杜公子大驾光临,这才特意过来一见。不曾想打扰公子看书,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罗叔无须自责,实则杜某今儿来此,便是来偿还当初欠下那笔银钱的。”
杜良钰大大方方把当初欠账的事儿说出来,伸手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掏银子,“上次欠贵庄五十两银,加上前头欠下的一百两,一共一百五十两银子,眼下悉数都在此处。还请罗叔清点一二。”
罗叔怔愣了一下,自然少不得连连推辞。
“听闻杜公子前儿新婚大喜,在下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过来讨杯水酒喝。区区一点银钱,就当是在下恭贺杜公子新婚大喜了!”
杜良钰自然坚持要给。
罗叔一再推脱,到最后,那银子就摆在桌子中间,谁也不肯让步。
罗叔一看事情似乎不对,干脆掏出当初杜良钰亲手写下的欠条,直接当着他的面撕了,“实不相瞒杜相公,在下的表舅在县令大人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前儿县令大人极其夫人参加杜相公您的新婚大喜回来,还一再在他老人家面前夸奖起您。说您是咱们桃源县近几十年以来,最有希望一飞冲天的不二人选。表舅在在下面前更是反复夸赞杜相公,一再表示想与杜相公结交一番。眼下区区一点银子,杜相公若还要推辞,委实羞飒了在下的脸。”
听了这话,杜良钰反倒不再推辞,笑了,“罢了,既是罗叔的好意,杜某就不再推辞了。”
罗叔肉疼的抽了抽嘴角。
这可是乡下,寻常人家一年出产也不过才一两银。眼下硬生生把到手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往外推,还是让他有种割肉般难受。要知道,他虽然明面上经营着赌场,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跑腿的下人。这些银子都是真金白银拿出去的,收不回来,最后是要他自己掏腰包垫上的。
“难得罗叔如此看重杜某,杜某也不会让罗叔难做。实不相瞒,今日杜某来此,是有一笔生意要和罗叔谈谈。”
“喔?”
一听说有生意谈,罗叔当即来了兴致。
“还请杜相公解惑。”
“罗叔看看此物。”杜良钰把放置在一旁的几匹布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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