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该怎么办?”祖天一恨恨地问道。
祖东来整了整衣冠,说道:“大臣私下集会乃是重罪,你们先回避一下吧,我去前面‘迎驾’去!”
当下众人连忙在老家人的带领下穿堂过巷,从边门和角门离开了相府,或回衙门,或回自家府邸。
祖东来也一路小跑地出来接驾,却见李观棋身着便服,已经在贺子铭的陪同之下,脚步轻快地过了二门,正在对着院子中的假山品头论足呢。
祖东来忙一撩袍袖,快步上前,也顾不得地上积着雨水,便跪了下去,说道:“皇上有什么着急要紧的事情,只管使唤人来传谕召臣进宫便是,怎么就淋着雨亲身来了?”
李观棋看了一眼祖东来,回头冲贺子铭笑着说道:“朕说什么来着?咱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前来,肯定是要让祖相教训上一番的。”
祖东来跪在雨水之中,直觉得丝丝寒气顺着膝盖缝直往身体里面钻,但是君臣之礼在那儿拘束着,李观棋不让他平身,他是不能随便起来的,只好咬牙说道:“臣安敢教训皇上?只不过皇上身居尊位,事关社稷,似如此这般,只带一个侍卫,便冒雨离宫驾临人臣之府,确属不当!”
李观棋又望了一眼祖东来,这才上前一步伸手挽起他,笑着说道:“好了,开阳(祖东来的字)你这一本,朕受下来,以后一定注意改正。起来吧!”
祖东来这才颤抖着站起身来,说道:“不知圣驾光临,有何谕示?”
李观棋哈哈一笑,说道:“哪里有那么多的正事啊?朕这是带着贺子铭出来散心,走着走着便想起来开阳你的府邸便在这儿,所以就顺势拐了进来。你已经请了好几天的病假了,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祖东来在心里暗暗骂道:刚刚你还让我在深秋的雨水中跪了半天,还假惺惺地问我身体好些了没?本来没病,经你这么一折腾也得病上一病了。但是面上,还是带着笑说道:“蒙皇上惦记着,臣的病已是见好,料想不日便可入朝理事了。”说这话又侧过身,说道:“外面风雨寒气袭人,请皇上中堂上坐。”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一起吧,开阳,这儿是你的家,不用那么多的礼数。”
贺子铭早已抢先一步进了中堂,眼睛飞快地将室内陈设来回扫了几遍,只见当庭摆了一张紫檀雕花大方几,方几上方悬着一块金边蓝底雕龙大匾,匾上写着斗大三个字是“如意堂”,赫然是穆宗皇帝的手笔。方几两侧各安放着一把高背紫檀座椅,地上则是铺着猩红的地毯,上面齐整整地摆放着两溜十六张楠木圈椅。
贺子铭仔细瞧了瞧,未发现有上面不妥当的地方,这才侧身站到一旁,李观棋和祖东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李观棋坐了上首的座位,略一停顿,开口说道:“朕今儿来你府上,一来是顺路来瞧瞧你的病;二来,是有个事还要和开阳商量一下。”
“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祖东来欠身说道。在和李观棋正式开战之前,这些表面文章他还是要做足的。
李观棋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之前上了个折子,要举荐骁骑卫提督冯玉华担任刑部尚书一职。”
祖东来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冯玉华带兵有方,理该受到重用拔擢。臣也一直想请问皇上,为何将臣的这道折子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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