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的很快。
正月,发生了两件大事。
元宵节夜晚,天启南征大军就主帅彭怀玉亲自压阵,先锋杨弘率部偷袭仙霞关。战斗从子时战斗到天亮,仙霞关上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天启军大破元军,打开攻入福建的道路。此战天启军战死三千人,杨弘身上八处挂彩。
当他手握从金陵大市买来的宝刀杀上仙霞关,印证了当日面对大公子周顺发出的狂言,也没有辜负彭怀玉对他的信任。
另一件事发生元宵节次日,在攻打徐达军连续小胜后,张士诚贪功冒进,在高邮城外三十里遇到常遇春的埋伏偷袭,大败而归。徐达和常遇春率江北红巾军乘胜追击,冲散张士诚大营,十万兵马顷刻间作鸟兽散。张士诚率残兵败将退到扬州城,部下战死投降者无数,再无与朱元璋军野战的能力。
福建的捷报和江北的军情几乎脚前脚后送入金陵城天启府。朱元璋的大胜给江南带来了一点不安分的味道。
中书台急于知道府主对江北战况的反应,郑晟这几日却意外没有在凤凰楼处理政务。
他连续两天都躲在天启府里没有出来。
天启府内宅北园,月儿正躺在床上,纤细的手紧紧揪住被子,手背上青筋透过白皙的肌肤显现出来,瘦的像是老鹰的爪子。“嗯,……,嗯,”她咬紧牙根,忍住痛苦不发出声音,却控制不住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几个仆妇正围着她忙个不停,有人拿热毛巾擦拭她额头汗珠,有人轻轻安抚她的四肢。
余人站在床边,柔声安抚:“月儿,放轻松,很快就会没事了。”他的脸色很不好,安慰月儿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坚硬。
郑晟正坐在隔壁的堂屋,神情严峻如窗外没有解冻的寒冰。
余人在屋里呆了很久,最后给月儿又把了把脉,才从内室中走出来。
“怎么样?”郑晟关切的看着他。
余人轻轻摇头,神情很沮丧,道:“月儿血虚,胎儿不足月,估计这几日就会生产。”
不足月也不要紧,郑晟想了想,他不记得历史上有某个有名的人物也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后天可以通过锻炼了弥补。至少生在府主家,无需担心后天养育的营养。他反过来安慰余人道:“早产也无妨,只有把孩子生出来。”
余人却没有与郑晟一般的信心。他早年在民间行医,知道女人第一次生产有多危险。好多人便是第一产不顺利,母子都殒命的。
有一个问题他迟迟不愿开口,但却无法回避,他看着郑晟的眼睛问:“若是生产中有危险,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府主是要月儿还是要孩子。”
在许多人心中,这个问题的答案跟着没有悬念,余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能继承天启的事业的儿子当然比一个女人重要的多,这大概就是嫁在王侯家的悲哀吧。“月儿如果是我的妻,我宁愿此生无后也不愿让你承受这般痛苦。”他在心里无可奈何的叹息。
郑晟皱了皱眉,很生气的骂道:“你在胡说什么?”
余人很认真的追问:“若是胎儿有危险怎么办?你只能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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