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嘟囔了一句什么,沈靖渊脸色顿时黑了。
“嫁给我怎么不好了?你又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以为我想生在权势滔天的富贵之家,每日都如履薄冰,娶妻生子也得殚精竭虑小心部署,以免你们受到伤害?要不是遇上你,实话说,我连亲都不想结!”
“好好儿的做什么生气?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不能当做听不见吗?明知道我没有临阵逃脱的意思,都说了是心甘情愿嫁给你了,你干嘛还总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要是你对我不好,嫁了我也照样能离,别说如今还未嫁。只要你真心待我,你想赶我走都没门,别说其他什么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我没有相遇,你就真的不会成亲?恐怕为了定国公府的百年大计,你最后还是会选一个姑娘来开枝散叶吧?就算你内心抗拒,恐怕也不能不做这件事,要不然上头的人会对你放心?”
颜舜华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沈靖渊哼了哼,也不反驳。
毕竟她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遇到她,他的人生跟许多世家子没有什么不同,政治联姻,不管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家族,都是必须进行的。只不过,如果有选择,他也可以放手一搏罢了。
也幸亏他与她相遇的时间很早,他自己动心的时间也算不晚,所以才来得及做那么多的部署,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军功,哪怕许多是绝密的,不能够公之于众,但是只要上头那位与他心知肚明就成,这也才能够让他有了娶她的资本。
她是他的软肋,是弱点,往后生下的孩子,也会延续这一点。所以在他的有生之年,在位者都可以有人质在手,对定国公府的忠心耿耿放心接受,把他当刀子使用。
沈靖渊的眼神微暗,尽管他对天子非常的敬佩与信任,但是那都是碍于天子个人的魅力,倘若换做是别的皇室中人,却未必每一个人都能够让他高看一眼,付出敬意,更遑论给予善心与忠诚。
只是,哪怕他圣心在握,如今正是得用当红之际,定国公府向来也是标榜只服务于大庆百姓,只为龙椅上的人出谋划策,只对现任君主肝脑涂地,但是他却深知,未来某日定国公府却也是需要站队的。
偏偏如今的皇子队伍中,他却还没能下定决心,在关键时刻到底要支持谁。他果然还是不如他的祖父多矣。
如果他父亲有能耐,定国公府如今也不会时不时就露出破绽来引人出招。
幸亏几个弟弟妹妹相较其他世家子弟而言还算懂事,没有沾染纨绔子弟的陋习,要不然如今他就要更加头痛了。
见沈靖渊眼神微暗,颜舜华以为自己这么说戳痛了他的痛处,不由得有些懊恼。
毕竟出生由不得人选择,他年幼之时就失去庇护不说,在与家人抗争中还得想方设法保全整个家族,他过得肯定是十分辛苦的,更遑论享受什么人生自由与幸福了,恐怕对于他而言,平日里连谈及这几个字眼都是一种奢侈。
“我收回刚才的话。”
忍受不了他的沉默,颜舜华主动道歉,“以后再不说类似的话了,真的,我保证。”
“哼,你的保证也不见得比我的有信用。以前你也在我面前发誓赌咒说再不提分手,或者要死要活的话语,哪怕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都会一律杜绝。结果呢?还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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