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口中的鲁巡事,是一个六等的巡事,正好是卓三的顶头上级,以师月族的体系而言,巡事之间,就算是上下级关系,平时其实也是很少见面的,毕竟都要忙各自的生意。如今这姓鲁的选这个时候来,卓三清楚,他多半是为了天寿果来的。
既然已经到了门前,避无可避了,卓三便对那小厮道:“就说我要换件衣服,让他稍等。”说完这话,他转目对江余道:“江兄弟,你就先在后堂委屈一下,我去应付一下。”
“好!”江余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姓鲁的是干嘛的,但是听话听音,江余也差不多猜出来那个姓鲁的多半是卓三的上级。
卓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闲庭信步的走出后堂,来到前面。就见在待客的小厅之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小厮提到的鲁巡事,而另外一个,卓三看了以后,微微一怔,因为那个人,竟然是五等巡事曹巡事。卓三也没见过他几次,但卓三知道,这个曹巡事是鲁巡事的上级。如今两个比自己高级的巡事来自己这里,为了什么,不言自明了。可卓三还是要装一下傻。问道:“二位巡事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还不知道二位巡事到此,所为何事?”
曹巡事冷着脸,没说话。一边鲁巡事看着卓三,道:“卓三,我听说你发财了啊,所以我们过来恭贺你。”
卓三闻言,知道来者不善,便摇头道:“哪里有什么财可发,纯粹是朋友帮衬罢了。”
“哦?天寿果的事,我们可都知道了。这还不算发财么?”鲁巡事直接把事情点破。
卓三听了这话,微微笑,道:“的确有这样的事,一笔小财而已。”
气氛有些尴尬,鲁巡事没有想到卓三竟然是如此不卑不亢,他知道卓三很聪明,自己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没理由不懂他们的来意。他索性站了起来,道:“卓三,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和你挑明了吧,我们知道你找到了一个大客户,但是你不过是个七等的巡事,你的胃口吃不掉那么多的货。我和曹公商量过了,如果你把这个大客户让出来,我们两个力保你升为六等巡事,这件事你不是已经想了几十年了么,就让你如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有怎样的后果,想必你很清楚。”
鲁巡事已经把话说的无比清楚了,分明就是要明抢了,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了,若是以前,卓三或许就都忍了,而这一回,他却半晌都没说话。沉吟良久,忽然大笑起来,却是笑的鲁巡事和曹巡事有些莫名。
“卓三,同意不同意,给一句话!”鲁巡事冷声喝问道。
看着鲁巡事的嘴脸,卓三心生厌恶,心说自己在师月族之中,勤勤恳恳的从学徒做起,一路摸爬滚打,费尽了心血,才混到七等巡事,可是做了七等巡事后,给这个鲁巡事当属下,却要时时受他的欺凌,有好点客户,便都被他用各种手段给抢去了,而自己只能吃闷亏。
“若这般下去,何时才见天日?”卓三心中悲叹,他清楚,似江余这样的人,那是几百年几千年都未必碰得到的,这次和江余合作,是他翻身的最大机会,若是错过了,未来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怕还是要仰人鼻息,似乎这样过活,他也是够了。
“妈的,老子拼了!”卓三心里暗暗这般想着,多年从商,他早就是个圆滑的人了,而今天却也难得热血上涌,抛开平时那微笑的面孔,道:“我不同意又如何?”
“你……”鲁巡事没想到卓三这么不给面子,一时竟然哑了。他侧目看看一直没说话的曹巡事。
曹巡事咳嗽了一声,看着卓三,道:“年轻人要懂得进退,要知道感恩,也要爱惜自己的性命。”他话说的不温不火,但话中的意思,却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在威胁!
“曹巡事,按照规矩,你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吧。”卓三冷笑着看着曹巡事。曹巡事闻言,眉头一皱。
在师月族之中,在师月族之中,有坐商和游商的区别,七级以上大部分都是坐商,在师月城之内,都有自己的店面,做的都是大宗的生意。而七级以下的巡事,都是没什么资本的,只能奔走于各界,赚辛苦钱。七级就是一道坎,可以是游商的头领,也可以去当坐商。正因为如此,七级以上的巡事,就多了一条规矩,便是不可以越级管理,能管到七级巡事的,只有六级巡事。五级巡事是不可以插手的。对此,师月族之中有一句名言,叫做我的属下的属下,不是我的属下。规矩是这样没错,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正常来说,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上级,面子是要给的,也正因为如此,曹巡事才会这样和卓三讲话,可是卓三现在才不管那个,直接搬出规矩来,曹巡事听到这话,当下也没话说了,毕竟族内的规矩,他没权利管卓三。他无奈,只好看向鲁巡事。
鲁巡事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道:“卓三,你如此冥顽不灵,信不信我去上告城主,封了你的店面,把你驱逐出师月城。”
卓三眉毛一扬,道:“好啊,姓鲁的,你尽管去告啊。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东方先生可不会为你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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