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有一次,他们吃完了饭,然后她去刷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沙发上审阅文件。
她当时也没想别的,就是自然而然的去泡了杯茶给他喝,他接过来,也没说什么,喝了一口,然后她正准备要回卧室的时候,却倏然被人从后面给一把拉住,还没等回过神来的,就跌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紧接着,他的唇覆上来,然后,把喝到嘴里的那一口茶渡到了她的嘴里。
直到被他捏住下颌微微抬高,然后逼迫着她咽下去,她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男人,眼神略带些玩味,调|情的意味满满,直接诱|惑到人的心里面去,唇角衔着的那一抹笑慵懒的很,缓慢的出声道:“味道怎么样?”
季子期:“……”
脸色倏然红了个透彻。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男人的脸色到底是厚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竟然能把情调到那种程度。
然后,不等她开口说话的,男人又缓缓出了声,语气里还颇带着一抹遗憾:“如果是红酒就好了,那样的话味道一定更美。”
“……你够了啊。”她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打断,“现在家里的女侍都还没有下班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钟守衡闻声大笑。
刻意拖长了音调,他低低的说:“要那种没用的东西做什么,脸跟你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比较重要了。我又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早过了那种玩浪漫情调的年纪了,看上一件东西,就绝对不会默默无闻的等水到渠成,能抢来也是一种本事,抢到了,当然是要不顾一切的去守住,强势一点,无耻一点,总没错的。”
“……”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无耻也无耻的太理所当然,她竟然一个辩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找不到辩解的话,心中的情绪有些乱,像是有张大网给缠绕住了心一样,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你……你不是好人。”
说完,没等他回应句什么的,她自己倒是先红了脸。
毕竟,这样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啊。
果不其然,男人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手中微微用了力,然后将她的身子扯过来,拉到自己怀里,脸上的神情懒懒散散的,跟她说:“……嗯,对你,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做过好人。”
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然后便倾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与此同时,告诉她一句话,信誓旦旦的姿态,仿佛一种宣誓:“对你,坏人我是做定了,如果你还想着跑,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囚禁一辈子。”
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一辈子,说的可真容易。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季子期走进来,走到沙发旁停留了一会儿,抬手抚上沙发,抚上,那个曾留下他们二人痕迹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那句“如果你还想着跑,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囚禁一辈子”,唇角不由勾起,扯出一抹笑,却是十足的苦涩与自嘲。
原来,所有的誓言,不过都是谎言。
只是,他骗了她,她却信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景物,她不由轻轻叹息,旧景犹在,年年花开,只是故人改。
但她终究是个理智的人,哪怕再失望,再伤心,也不会被负面情绪给冲昏了头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从桌子上拿过他摘下来扔在那里的手表,往卧室里走去。
上了楼,走到卧室门口,然后抬手推开门,迈步进去,打开衣橱,开始收拾东西。
每每收拾完一样东西,就感觉到一场惨烈的心疼。
收拾完了衣服,她又开始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在拉开橱柜抽屉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了这样一件东西。
一条项链,承载了她的悲欢喜怒,承载了她这么久的时光,承载了她这么深的爱,让她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终究忍不住落下了隐忍已久的泪。
那是当初,他的母亲送给她的。
之后被他要了回去,再后来他又送给了她,她不要,他却硬是逼着她收下了,无从拒绝。
她又想起,在后来的某一天清晨时,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脖子上骤然多了一抹冰凉,睁眼一看,正是他在亲手为她戴这条项链,态度柔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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