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维仪之前虽然和玉罗刹说了,自己同重羽两人轻车从简,说不定比他们还先回到西方魔教总坛的大光明境去,不过,一直等到玉罗刹带人离开之时,玉维仪依旧在重羽的屋子里抱着球球跟人腻味歪缠着。
重羽的情绪较为内敛,并不容易外露,不过,当玉罗刹离开的时候,玉维仪依然还是看得出来,重羽似乎瞬间便放松了些。
玉维仪拉着他的手,枕在人家的肩膀上轻声笑道:“别担心,有我在,他不会再过来找麻烦的。”
重羽看着他,没说话。
重羽的神色淡淡的,玉维仪却是只觉得心动……
一直等到吃过午饭之后,重羽和玉维仪两人才带上球球准备离开。
明明是极其华贵柔软马车,球球却依然被持续的微微晃动弄得整个喵都蔫了下来,圆碌碌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重羽,还有点晕头转向的,偏偏它还闹着扒着重羽的衣袖不肯松开,更不肯回去宠物木屋里。
重羽心疼的眼神都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球球抱在怀里,极其轻柔缓慢的抚摸着球球的背脊给它顺毛。
“给它喂点药睡一觉?”看着趴在重羽膝上的球球,玉维仪突发奇想的提议道。
重羽顿时微微一愣。
玉维仪却只觉得自己这个主意虽然简单却格外的行之有效,直接从身上摸出来了一瓶药物,斟酌着跟重羽商量道:“你看喂它吃多少?”
“这是什么……”闻不到任何中草药味道的药丸如同红豆般大小,颜色极为鲜艳,红彤彤的看着有些吓人。
重羽继续问道:“有什么作用?”
“能够让球球好好睡一觉。”玉维仪飞快的答道。
怎么听着像是迷药……
重羽心中木然的抽了抽嘴角,没舍得让球球吃,只是摇摇头低声拒绝道:“算了,球球现在差不多也快睡着了,这些给人的药物,还是不要随便喂给它的好。”
玉维仪见重羽对这瓶药物没什么兴趣,便立即从善如流的将其收了起来,挨着重羽坐下之后,相当顺手的伸手把球球抱了过来,“我看着球球,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重羽也没拒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重羽突然觉得自己肩上一沉。
侧过头来,赫然看到玉维仪已经抱着球球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闭着碧色的眼眸,只有那两扇鸦色剪羽般的眼睫在眼睛下面投影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重羽下意识的低头仔细端详着这张似乎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也是直到这时,重羽才赫然发现,玉维仪一贯笑意吟吟的面庞上,眼睛下面竟然有一片淡淡的青色——以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尤其是凭借玉维仪的内功深厚,他的眼睛下面流露出这般疲惫之色来,只能是恐怕这些天的晚上,他都不曾安然入睡过……
想起这些天来,从无名岛上的时候就始终表现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玉维仪,再到同玉罗刹会面后,一同住进了这处别院中的场景,玉维仪此人竟是没有一刻放松……
见机此处,饶是重羽一贯心性冷清,也不由得心中一颤,只是看着玉维仪的睡眼,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下来……
“让我不要担心,结果你反而比我想的还多……”终于忍不住低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半晌,之间方才轻轻的触碰到玉维仪的脸颊,捧着他的面孔,眼神沉静而专注。
以玉维仪的机敏和戒备,重羽这般碰到了他,他哪有不清醒过来的理由?
只不过,见重羽即使对自己越发亲近起来,却始终没有再做点什么的玉维仪,只能是遗憾的闭着眼睛继续休息,只希望重羽什么时候能够对自己更加亲密一下……
到了后来,见玉维仪一直靠躺在那里休息,重羽索性把球球抱起来放在了一旁,反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玉维仪在马车里就这么躺在了重羽的身边,并且不假辞手的照顾他。
球球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很快又跳了回来,见重羽的怀里已经有一个人躺下了,球球气鼓鼓的跳到了玉维仪的身上,枕着他的手臂裹着重羽分给他的一小块毛毯,就这么搭了个窝睡下了。
待到玉维仪一觉醒来,马车车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怎么一直没有叫醒我?”玉维仪嘴上说着这话,可是,言语间表现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重羽随口道:“看你睡得那么舒服,就没忍心把你叫起来!”
玉维仪知道重羽只是现在嘴硬,本质上对于另一个“自己”,他的心情却是意外的温和柔软……
——至于那个真实的自己,还是等回到西方魔教总坛的大光明境,并且确信自己可能之后几年都留在西方魔教总坛而回不去的消息之后,再原原本本的展示给他吧!
玉维仪还在脑海中幻想着日后就能够同重羽朝夕相处的美好情景,然而,听到重羽接下来的一句话之后,玉维仪心中却是微微一顿,神色间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陆小凤和宫九的下落,你知道吗?”玉维仪醒了,自然也就坐直了身子,重羽重新把球球抱进怀里,轻轻的揉了揉还在打盹的雪白色小毛球,重羽抬起头来静静的看向玉维仪,有些回忆着前几日在无名岛上的情况。
“……”回到中原以后,一直就在忧心着自己亲爹态度和重羽会不会留下来这么多事情的玉维仪,早就把之前同宫九一起失踪的陆小凤给抛到了脑后……
“今早应该问一下我爹的口风的……”玉维仪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重羽见状,也没追问,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玉维仪却不忍见他略有些失落的模样,翻身从布置舒适的马车里面找出来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匣,将盖子上的机关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几张西方魔教用作密信的特制纸张。
“他们的下落,我爹手下的应该大概会有人知道。”玉维仪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同重羽解释道。
重羽出于好奇,见玉维仪也没有保密的意思,便也微微凑上前来,看着玉维仪在那纸上笔走龙蛇,略有未潦草的字迹却如铁画银钩。
玉维仪写完之后,直接就拿着信钻出了马车。
重羽这次没有再跟着,只是抱着球球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喃喃,笑了一句道:“陆小凤这人似乎走到哪里都能找上一堆麻烦,偏偏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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