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板,您这大街小巷的寻访谁呢?”一位熟识的商会会员无意间看见堂堂山东布政使衙门的商业主事四品顶戴的苗海南苗大官人正在一间不起眼的门面前踌躇。
“别提了,老爷子这两天身子不爽利,吃着中药也不见好,听说一位德国的神医从青岛来济南开诊所,提前过来看看,也好先挂个号。”
“吆,难怪有日子没见老爷子出来遛鸟了,还惦记这那一对鹩哥开口哨的比白妞唱的都好听。”这位爷也是把生意委托给商会里的专业经理人,自个当起了甩手掌柜,“那我得看看老爷子去,要说这济南府里,您可算的上大孝子了,就您这身份还亲自来请大夫,就凭这个老爷子的身子也妥妥的好起来了。”
“吆,开门了。老兄恕罪,我先去挂个号,咱们回见。”
“啊,好,好。您忙着,赶明儿我得去府上拜望老爷子去,咱回见。”两人挥手作别,苗海南进了门诊部,不多时就有两辆马车从门诊部里出来,一前一后的直奔清河而去。
“师爷,你说这苗海南避而不见,段芝泉又带兵在外,孟大掌柜的也在上海谈生意,这武翼新军里做主的人就没有个出头的,咱们是不是该合计一下章程?”尚其亨也没了巡抚的架子,从馆驿街的苗府出来,在轿子里就跟师爷谈起来。
“而今之计,似乎只有找熊老先生了。”师爷捻须半晌,也不得不出了个馊主意。
“这大概是吴大人给我们留下的最后一条路吧?”尚其亨明白了吴宸轩的意思,你不是老打算拉拢熊秉三吗?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你面前,让你自己去给熊秉三求援,看看山东到底是谁家天下。这求援的事情一旦开了口子,自己再也拉不下脸来拉拢熊秉三和政府系的那班老臣子了,就算自己说破大天也没人相信自己,你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指望别人上你的贼船不成?但是不求熊秉三,这时候尚其亨可耽搁不起,若是胶东真的大乱,朝廷方面还能搪塞一二,如惹恼了胶澳总督府的德国人,引起国际纠纷,拿自己的脑袋去给洋大人出气似乎是朝廷的惯用伎俩。况且吴宸轩这厮似乎正在德国访问,想想他和英日两国打得火热的关系,洋大人被他当枪使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倒是自己反正已经打不开局面了,倒不如学学端方,养鸟钓鱼的混上三年五载,也能得个肥缺,和自己顶子过不去也就罢了,和自己的六阳魁首较劲的还真没有。
“荫昌大人,老尚对不住了。”打定主意的尚其亨也不含糊,当天下午就亲自到布政使衙门拜访熊秉三,两人的密谈没有人知道内容,但是不到一个时辰,几个营的巡防营就一改磨磨蹭蹭的行军速度,三下五除二的包围了青州府,洪门弟兄一哄而散,青州、泰安的巡防营进城之后,把几个从贼的地主富户,街痞流氓都一起抓起来,一番审讯之后,口供和一车人头送往省城邀功,至于这些家伙有没有冤死的,反正从口供来看个个伤天害理,死有余辜,光是参加杀官造反这一项就够夷灭九族了,像是什么欺男霸女、哄抬米价、强抢民宅、杀人防火等等倒是细枝末节了。
“乔夫,你看看电报,真是岂有此理。”黄克敌庞大的身躯如同天雷滚滚而来,手里的电报都快被他捏碎了。
“克敌,可是登州的事情?怎么,清廷没有派武翼新军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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