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陈清水喝了口茶水,将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缓缓道来。
林业局在青云|县这个小县城,一直都是个可有可无的部门。如果不是被林业局找上门来,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县里还有这样一个部门存在。而这个部门与陈家目前经营的生意刚好对口。平常人家砍伐几棵碍事的树木,林业局自然不会说什么。真要管了,说不定还会惹上些麻烦。现在不一样了,有人专门从事伐树这一行业!
林业局开过几次会议,决定要宣示部门的权威。数次找上陈家。一句话,要钱!要砍伐证,检疫证!林业经营许可证!没有这些东西,砍伐树木就是违法!
根据林业局规定,每砍伐一棵树木,就要上交0.5元办理砍伐证;每向外地运输一车原木,则需要办理60元的检疫证!如果碰到树木幼苗,或者特殊树木,林业局不给办理砍伐证,陈家不能私自砍伐。
简而言之,陈家现在所经营的生意,必须要经过林业局的许可。检疫证好说,砍伐证一棵0.5元,一天砍伐一百棵就需要50元。一年下来,至少也要两万!相比较于这个庞大的数目,办理林业经营许可证一年要上缴的2400元年费,也就不算什么了。
陈父、二叔两人大感为难。交钱,肯定不痛快。不交?普通农村人又怎能和政府部门对着干?这件事令两人头痛了半个月,如今陈源回来了,自然要一起商量商量。
陈源听后,笑了笑,说道:“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爸、二叔,要拿这么多钱给林业局,任谁都不会情愿。但这些钱,却必须要给,但不是全给。”
“哦?”陈父心中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林业经营许可证必须要办,否则,我们所经营的一切活动,都是违法的。上面追究起来,我们要承受的损失会更大。砍伐证要办,可以取半数。比如要砍伐一百棵杨木,我们可以只办理50棵的砍伐证。林业局不会跟我们较真。至于检疫证,据我所知,几乎没有地方会向运输原木的车辆要检疫证。可以办,少办,或者不办。真正要做的,是跟林业局处好关系。关系处好了,不仅上缴的各种费用会减少,还有一大好处!”
“什么好处?”二叔心思一转,有了猜测,但又不太确定。
“让我们拿到这个行业的准入资格,同时也阻碍其它竞争者的闯入。”陈源解释道:“这个行业之所以能赚取到令人眼红的利润,是因为我们暂时属于垄断经营。青云|县附近这片地域只有我们在做,没有人知道价格,也没有人知道一棵树木能卖多少钱。但这种事情维持不了太久,必然会有心思灵活的人闯入进来,与我们一同竞争。”
陈父听后,沉吟半晌,赞同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大家都被穷怕了。只要有赚钱的生意,就会一拥而入。本来好好的生意,这样一竞争,就都不怎么赚钱了。这段时间场地的原木进进出出,有心人已经开始打探这方面的事情。”
“那爸你有没有透露这方面的消息?”陈源问道。
陈父点点头,为难的说道:“都是要好的朋友,不好意思欺骗他们……”
陈源苦笑,这倒跟未来的记忆相符。如果父亲懂得拒绝,以后就会减少很多竞争者,可以在这个行业做的更久。未来的生活也就不会变成记忆中的那样。可以说,是父亲亲手培养出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并最终因为这些竞争对手,走上下坡路。一步错,步步错。
父亲心善、实在、耿直,这些是优点,也是缺点。
陈父尴尬的一笑,道:“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
陈源是不相信父亲的承诺的。父亲喜欢喝酒,酒劲一上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完全没了阻碍,都会一股脑的倒出来。
陈源不会也不能指责父亲,他笑着说道:“说了也好,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行赚钱,以后伐树的人就多了。我们也就有了更多的赚钱的机会!”
二叔心中一动,道:“陈源,你的意思是我们?”
“看来二叔已经想到了,”陈源点点头,说道:“当初爸和二叔去外地考察的时候,不是见过那些原木点吗?以后伐树的人多了,我们就不用再干同样的事了。只要弄个地榜,坐地收货就行了。我们可以让利一部分给伐树的人,只靠收货走货,赚取的利润将会更加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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