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女人走了进来,看上去已有四十上下,她唇畔勾着轻柔的笑意,“要不是我的提醒,你怎么可能这么成功地将她擒住?”
“既然你的目标也是她,为何你不亲自动手?”黑衣女子冷声质问。
“我动手就没有意义了。”女人走到她身边,看向洪鸢的时候,眼里立时流露出一丝快意,“**师,想不到您老也有今天。”
“你又是谁?”很明显,洪鸢也不认得她。
“我是谁不重要,此次过来,我也是受人所托,希望能了结他的一个心愿。”
“什么人?”洪鸢蹙眉。
“金芙的后人。”女人答。
听到“金芙”这个名字,洪鸢的瞳孔骤缩,“你怎么会认识金芙的后人?”
“是啊,我怎么会认识金芙的后人?金芙当年不都被你屠门了么,怎么还会有后人。”
“喂!你到底还要说多少废话,不说正事我就先下手了。”黑衣女子不耐烦道。
“孩子,你先别急,这件事也关于你,这正是我让你亲自动手的原因。”女人瞧向她,并不生气,反而满目柔和与欣慰。
“跟我有关?”黑衣女子一头雾水。
“因为你就是金芙的后人,而你今天要做的便是亲自手刃这个害了你先辈的凶手。”
“啊?我?你有没有搞错?”黑衣女子不敢置信,一把摘去脸上的面纱,想让女人将她瞧清楚,以证明其绝对弄错了。
“没有弄错,你的生父名唤覆华,而覆华全名金覆华,他是金芙的后人。”
“你究竟是谁?”黑衣女子正是陌悠然,听见女人提及覆华,她便知这个女人没有弄错。
可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她此次过来只是想杀死洪鸢,然后将身后那位穿着喜服的男子劫走,怎么成了她身为金芙的后人专门过来复仇似的?
……
今日在街上匆匆一瞥,她终于明白那个男子自己为何寻了那么久都无果,原来他竟是藏在这深谷之中,而且还即将嫁作她人的夫郎。
也就在那一瞬间,她已下一个决定——劫人!
无论那个男子是否自愿嫁给这位少主的,她都要阻止这场该死的婚礼,否则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嫁给别的女人,她怕是会一辈子在无尽的后悔中度过。
所以,她要与清安撇清关系,以免到时事败,连累到他。
“别再跟着我!”抱歉,只能与你说绝情的话了。与这个男子相识一场,竟就以这样的方式收尾了,哎……
“给我一把大刀,越锋利越好。”去干劫人的勾当怎能不带武器,于是她去了一家附近的刀具铺,身上虽然没有银两,但头上的发钗还算值钱,只能将它押了。其实这发钗还是那次与清安一块出去逛街时清安买给她的。
“姑娘买刀可是去劫人的?”令她意外的是,那刀具铺的老板一看她就猜到她的意图,令她立时警惕起来。
“我买刀作甚与你何干?你再多问我便去其他店了。”
“欸欸欸!别啊!姑娘,我并没有恶意。”女人一把拉住她,觍着脸说道:“姑娘,我能看人心思,所以你的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想去劫谁?”店里除了她和老板没有其他人,那她索性问个清楚。
“不就我们少主今天新娶的那位新夫嘛。”
“你就这么肯定?”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一猜一个准。
“我说过,我能看人心思。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对了?”女人得意洋洋道。
“那你知道我为何劫他么?”她再问。
“为情。”女人言简意赅。
见她神情一紧,女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我又说对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种心思被人看透的感觉真糟糕!
“姑娘,我说过,我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难道还有好意不成?”她才不信。
“欸?姑娘你还真猜对了!”女人眼睛一亮,一把拉她坐下,还给她倒了杯茶。
“你有话快说,我还赶着办正事呢!”她蹙眉,那个男子即将跟另一个女人拜堂成亲,她哪有心思坐下喝茶。
“不急不急,人家婚车还在路上巡游呢,回曜宫起码还要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你还不如听我叮嘱几句,对你有益处无坏处。”
“你说。”见女人态度诚恳,她只好耐下心。
“首先,那个你心爱的男子并非自愿嫁给少主,而是被迫。他目前已经被**师用蛊术操纵,所做的事情都不由自主,所以你要想救他,便必须先杀了**师。”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姑娘还想听么?不想听的话我便不说了。”
“你说。”女人不像在说谎,她没有理由不听。
“**师身边有十条凶猛的黑蛇护体,所以你需备十颗用雄黄制成的药丸,趁这些黑蛇攻击你之际,将这些药丸精准地投入每一条蛇嘴里,你能做到么?”女人竟然质疑起她的能力来。
“当然能!”她前世好歹也是夜尊里的王牌杀手,今世又有内力傍身,这种事情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很好。”她没看错的话,女人眸中竟然闪过一丝欣慰和赞赏。
“**师还能召唤毒虫,你若没有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内功护体怕也是不行……”
就这样,女人对她叮嘱了许多应注意的事项,还称过会会助她一臂之力。
她便郁闷了,问女人,“你到底为了什么?”
“时间快来不及了,你还是快些去准备罢,这把刀送你,你心里若实在过意不去,日后多过来照顾照顾我生意就成了。”
她当时一看时间,的确已经过去一炷香的功夫,她再磨蹭,她心爱的男子就真的要跟别的女人行夫妻对拜之礼了,这怎么可以!
这样想着,她就顾不上继续探究,当即转身就走。
回到当前,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目光复杂,因为这个女人正是刚才那家刀具铺的老板。
她是没想过这个女人提醒她那么多真的是出于好心,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对她了解诸多,甚至连她自己都压根不知情的事情,这个女人都一清二楚的,这不是奇怪了,更是诡异。
“我是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得先弄清楚你自己是谁以及你从出生以来就肩负的重大使命。”女人平静地回道,之后她就瞧向一直瘫坐在地上的洪鸢,眼神在顷刻之间变得无比犀利,“**师,你可想好了。如若你愿意将你当年的罪状亲自当着曜所有的族人供出,我便饶你全家不死,若你拒绝,我便让你尝尝全家被灭的滋味!”
洪鸢听她言,当即发出怪笑声,“好大的口气!”她家内外处处均是她设下的陷阱,一般人根本无法随意闯入,眼前这个女人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不信?”女人突然拍了三下掌,门外立时传来脚步声,洪鸢抬眸望去,登时白了脸,“你,你怎么会……”还未说完,她差点咽过气去。
进来的正是她一家老小,而她这一家老小此时都脖子上戴着枷锁,脚腕上戴着脚铐,被一群看起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押送着,他们想哭都哭不出声来,因为他们嘴里还都满满地塞着布块。
陌悠然也被惊得不轻,因为她分明看见刚才那位少主金露也被押送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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