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幕庭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他自然识得那个男人,正是郑玉洁的表哥——钱枫。
不同于花幕庭精致正派的长相,钱枫面容也极为英俊,但看上去总有些痞气,尤其笑起来那坏坏的样子,确实能迷煞涉世未深的小女修。
郑玉洁双手从钱枫手里挣脱,倒退一步,声音回复往常的冷淡:“表哥,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钱枫咬牙,忽然一拳重重地砸在门柱上:“他的元阳对你就那么重要,修为对你就这么重要,你非要出卖我们的感情吗?”
郑玉洁幽幽一叹:“表哥,我在筑基后期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二十年又如何,我在中期的时候不也停留了三十年。”钱枫怒道。
郑玉洁轻轻一笑:“所以,你诱骗了我的元阴,不是吗?”
钱枫面色一怔,瞬间恢复如常:“你说什么,我不懂。表妹,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表哥,我并不介意你当初的诱骗。”
钱枫猛地上前将郑玉洁拥入怀中:“表妹,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这半年见不到你,我都要疯了。”
“表哥!”真情流露,郑玉洁回抱住钱枫,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小维,我们走吧。”花幕庭的声音很低,低到辨别不出他的情绪。
手被花幕庭拉住,苏维分明感觉到他的颤抖。
苏维顺从地跟着花幕庭悄无声息地潜出郑玉洁院子,临去之前,苏维眼睛折射出嗜血的光芒,对白玉暗自传下了命令。
重回到郑家花园,看着亮如白昼的宴厅,听着热闹的谈笑之声,花幕庭静静地站在一株漫天星前,如指甲盖大小的黄花,点缀在绿色的枝叶上,就像黑夜中的深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的无数明星,本该是热闹的辉煌的,但在这夜晚却显得分外孤寂。
就像站在这株漫天星旁的男子,一袭白衣若雪,一头乌发似墨,身子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就如悬崖之上的孤柏,显得无比单薄。
“师兄。”苏维站到花幕庭身边,伸手抻抻他的衣袖。
花幕庭转头似是想对苏维笑笑,可那笑容却僵在嘴角绽放不开。
“师兄,你还打算成亲吗?”苏维直接问道。
花幕庭退后一步,苦笑道:“明日我便让父亲来退婚。走吧,回家。”
花幕庭牵上苏维的手,正准备离开,突然间,郑家深宅之中突然蹿出一道冲天火焰,而那方向,正是郑玉洁的院子。
花幕庭瞳孔一缩,刚向前迈了半步,又收回脚步。
苏维拽住花幕庭的胳膊:“师兄,救人要紧,咱们去看看。”
此时,郑家上空飞掠着无数修士,都纷纷向失火的方向掠去。
着火的地方果然是郑玉洁的小院,此时火已经熄灭,外围站着很多修士,面上表情各异。
苏维和花幕庭刚刚达到,一个白色身影急速掠来,冲到花幕庭怀中,正是奶猫大小的白玉,此时它在花幕庭怀中瑟瑟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可瞥向苏维的那一眼却带着得逞的精光。
而这时,追出来的却是郑家族长郑双林和管家等几人,看到花幕庭怀中的白玉,面上一阵青一阵红,郑双林尴尬道:“花贤侄,这是你的灵兽?”
白玉却在这时大声道:“主人,这亲不能结了,那郑玉洁在房里跟男人鬼混呢!”
此话一出,没有看到那情形的众修士脸色分外多变,看着花幕庭的眼光,有怜悯、有嘲笑、还有幸灾乐祸。
花幕庭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站在大街上,没有一道友善的目光,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活了八十几年,第一次知道被人怜悯的目光,竟是这般难堪。
一个身影挡在了花幕庭面前,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他眼中一向瘦弱矮小的孩子,竟然已经这般高了。
苏维嘭地踢碎一个花盆,冷冷道:“郑族长,你作何解释?”
“苏贤侄,不,花贤侄,你听我解释。”
“我呸,还解释个什么!”一个大花衣裳的男子冲了过来,一把揪住郑双林的衣领:“竟敢把你家那个破鞋塞给我的儿子,郑双林,我跟你没完!”
揪住郑双林的正是花幕庭的老爹——花耀文,要说这个花耀文,可谓花家的一个混不吝的纨绔,惯爱美色,一百来岁了才堪堪进入筑基初期。花幕庭是他十七岁就得来的孩子,可惜以后无论他怎么耕耘,却再未得个一儿半女。所幸,这个儿子比别人几十个儿子都争气,二十岁筑基、五十岁结丹,让他这个半吊子父亲极有面子,就是结丹真人对他都客客气气。
虽然很少见到儿子,但对儿子的关心却一点不少,如今得到这么个晴天霹雳,花耀文顿时火冒三丈,完全不顾郑家族长已是元婴大能,他一个筑基初期就那么冲上去,好在郑双林自知理亏,没有动手,只让旁边的管家和护卫帮忙架开花耀文。
“花兄弟,有话好好说,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小女一定是被人下了药。”郑双林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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