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熙只觉得手臂一阵紧的发痛,抬眼却见得凤修筠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刚才他叫了什么?小熙?不对,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凤修筠情急之下伸手紧握住的蝶熙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惊讶怎会如此纤细,就觉得手中传来一阵轻颤,她的小脸毫无血色,望向自己的那剪双眸盛满的只有恐惧。
就这么怕吗?凤修筠只是觉得生气,手里的力道不自觉的又加了几分,只见到蝶熙不由的蹙眉,才不舍的放开了手。
“熙儿没事吧。”淮王已经来到她的身侧,关切的看着噤若寒蝉的蝶熙。
“熙儿?”
凤修筠的眼底,那分明是透着血腥的烈火,蝶熙的呼吸急促,整个人不住的发着抖。也许会再见面,她曾想过无数种再见面的场景,她以为自己可以把持的住,对于凤修筠,她以为自己是深爱的,可是再次见面,为何心底油然而生的全是恐惧。
“熙儿!”淮王一把扳过她的身子,扣住她臂膀的双手不由的用力。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她还在想他吗?还是说,即使失去了和他所有的记忆,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凤修筠?
“殿下……我觉得不舒服,送我回去吧……”蝶熙气若游丝,只觉得脚底虚浮,再在这里,在他的视线下,她怕自己会被烧的不留灰烬。
淮王想要说好,可回头望去凤修筠又觉得不好意思,正在两难时,凤修筠开口道:“白小姐不舒服,九弟还是快送她回去吧。这儿的菜才上,不如我和钧浩接了盘,你不会介意吧。”
“那就多谢五哥了。”淮王带着歉意的朝他点了点头,带着蝶熙离开了醉仙居。
凤修筠弯腰捡起那把滚落到一边的凳子,随手拿起他面前的那双筷子,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钧浩坐在他的对面,手里不住的冒着冷汗,他情愿自己这位主子这个时候能发上一通脾气,也好过这山雨前的平静。
凤修筠只是慢慢的摩挲着这双筷子,好像温柔的牵着蝶熙的小手一般,“这么多年,她的身子却没有一丝好转。”
今天,府里的探子忽然回报,说丞相府的小小姐偷偷溜出门了。这是她久病之后第一次溜出门去,他怎么还耐得下性子,立刻就出了睿王府去寻她。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精怪又贪玩。看着她进到宝昌行里,两眼发光口水直流最后却因为没钱悄悄退了出来,他何尝不想冲上去替她买下所有的糕点,只为她曾经的那展笑靥。
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指挥净琦暴打自家府里的小厮,真是又好笑又无奈,只觉得她小脑门上三个惹祸精的大字闪闪发光。
她回了府,本想自己也该回去,可又贪恋了一阵,却见得她跟在淮王身后。
从九岁那年起,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男人,她可以对着他笑,缠着他闹,却唯独忘了她曾说过的话!
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凤修筠暗咒了一句,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
那一年,母亲抑郁而死,自己成了宫里最不受宠的皇子,谁都想来踩上两脚,尤其是一向最看他不顺眼的二皇子和当年还健在的皇长子。
那一年,她只有五岁,第一次被太后召进宫来。丞相和父皇忙于朝政,她就被嬷嬷带去后宫觐见太后娘娘,谁知道她这调皮的性子这么不安分,明明没有方向感还在后宫里四处乱转。
自己早就习惯了被两位皇兄欺负,那一次是为了什么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又踢又打。自己没有错,母亲也没有错。那一次他们也不知为何,连绵不休的咒骂着追打自己,自己却依旧不肯说一字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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