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医者,纵然有在强烈的春药,她相信,只要他不愿意,任何人也勉强不了他。
也正因如此,她才清楚的明白,那一晚,宋楚在他心底究竟有多么不同。
他未曾推开她,任由事态发展。
很可笑。
她陪伴在他身边数年,有好几次旁敲侧击,他却连碰也不碰她。
而宋楚,却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轻而易举得到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不甘心……
她好不甘心……
“回来了?”琴声筝地一声戛然而止,男人徐徐抬起眼梢。
若十锦随着那筝地一声清醒过来,她望着竹亭中俊美无俦的男人,眼圈泛红,迈着步履飞快冲上前,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东方陵顷身体微微一滞,手刚抬起。
若十锦就率先开口:“别推开我,就让我在你这里好好的待一下。”
东方陵顷沉默。
静谧了片刻。
若十锦哽咽道:“陵顷,你知不知道,当我听说你被埋在那片沙漠之中,我有多害怕,我以为……我也在见不到你了。”
东方陵顷低垂下眼,静静的望着她,柔声道:“事出突然,所以未来得及通知你,这一路委屈你了。”
“不委屈。”若十锦摇了摇头,两行滚烫的泪水就随之落了下来,她将头越加往他的怀中深埋了几分,“我只要你活着就好!”
东方陵顷眼神幽远,淡淡询问道,“吃饭了吗?”
若十锦又摇了摇头。
东方陵顷微笑道,“我已经命人备好饭菜了,你先去换身衣服,吃完饭后,在好好休息一下。”
“那你陪我。”若十锦仰起小脸期盼的望着他。
东方陵顷怔了怔,瞬既微微一笑,“好。”
**
夜凉如水。
牢狱内,窗子时时刮啸着嗖嗖的冷风,吹的两旁微弱的油灯忽明忽暗,鼠蚁猖狂地在牢房内四处乱窜,坐在最面间牢房一位年纪大约六十左右偻佝着背的老人看着这么多老鼠不耐烦的哎呀一声,从破烂的衣裳里面掏出一个鸡腿往旁边牢房一丢,那群鼠蚁闻香而动,立刻调转方向一蜂拥的往他旁边的牢房爬去。
那间牢房中央端坐着一位白衣男人,那个鸡腿正好在男人身侧不远,那群鼠蚁疯狂的往他坠地的衣摆上踩过往鸡腿扑去,白衣男人却是眉头也未曾皱一下。
那老人顿时来了兴致,他沙哑着嗓子嘶嘶两声,低声道:“喂,隔壁的。诶,你是怎么进来的?跟我说说呗。”
白衣男人双膝端坐着,闭目假寐,面色宁静,完全已经俨睡过去一般。
“吃喝嫖赌?”
男人无声。
“奸.淫.掳掠?”
男人还是无声。
“还偷看女人洗澡?”
男人依旧闭不吭声。
“我跟你说说我的吧。”似触及到伤心事,老人双眼立刻泪水潸然,掩面嚎哭,颇有孟家女哭倒长城之势,“老身三岁丧爹,五岁丧娘,父母留下家财万贯,贪官见我年幼强抢,十岁得了肺痨,家财用尽,恶奴相欺,妻子与他人私奔,养儿不孝,可怜我老朽一人年近六十还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饿的两眼发慌偷吃了两个包子,被就关入衙门,命运如斯待我,天理不公啊!”
宋楚霍然睁眼,沉浸了几秒,蓦地起身。老人掩面的手微挪,留了一条小缝看他,不明所以。却见宋楚从袖中拿起一根银针将牢门的锁撬开,走至他牢门面前。然后在将他的锁撬开。
老人拿开掩面的手,疑惑,“你干嘛?”
宋楚潋滟一笑,“我要睡觉,你说呢?”
“反正我不走。”老汉就着地下滚了一个圈,面上哀哀戚戚道,“老身含恨入狱,堪比六月飞霜,还未沉冤莫雪……”
宋楚打断,“东方前辈。”
镇南王讶异,“你居然认识我?”想他无聊透顶,想到初次与曲华裳见面,便是在这牢房之中,所以便来这小住几日,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故人。
只是,这人是谁?他怎么没一点印象。
宋楚眼眸一挑,提醒道,“前辈的肚兜直至现在还令本少记忆犹新!”
“是你!”镇南王恍然大悟,爬起身,兴致勃勃走至宋楚面前,围着她转了两圈,啧啧两声,边打量边道,“我就说那呆木头怎么没事跑到这监狱来,你惹他了吧?不然怎么把你弄到牢里来?嗯,不错,不错,这牢锁不花三秒就打开了,颇有我当年的风范。”他语声一顿,又道,“竟然这牢门打开了?你怎么还不走?”
忽地,空中一股浓烈呛鼻的烟雾在四周弥漫开来,呛得镇南王猛一阵咳嗽,火势迅猛,熊熊大火随风四处狂窜而入,那赤红的火焰仿如沉睡中渐渐苏醒的巨龙,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所有一切,势不可挡。
“我靠,着火了,着火了。”镇南王气得大跳起来,“TMD,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动作倒比我想像中慢多了。”宋楚唇角勾起一抹冷弧,两人屏住呼吸,刚欲冲出去,突地,瓦片上丢了一根麻蝇下来,她抬眸,便见秋月裹着一层湿淋淋的棉被从屋顶探出个头,急忙道,“主子。”
宋楚敛眸,快速抓紧麻蝇朝屋顶飞身而出。“前辈,后会无期。”,两人飞快飞下屋顶,跃入牢房外早已备好的马匹,“驾”地一声策马飞奔。
“唉,等等我呀!”镇南王连忙运提轻功飞出,当他飞出火海,夜色下只见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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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
城外郊区,诗竹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突闻马蹄声响,她眼中忽地一亮,抬眼望去,夜色下,两道风姿卓约的纤细身影策马而来,“吁”地一声在她面前勒紧了马绳。
秋月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秋月有负主子所托,当日若不是奴婢一时大意,被东方陵止派人劫走,他也不会顺藤摸瓜得知事情真相,寻到真正的莫春宛,以至让主子陷入凶险之地,奴婢该死。”
宋楚凝眸,“这不关你的事,先起来吧!”
秋月抬眸,躬首道,“谢主子。”
诗竹上前一步,望着宋楚白衣上渗出的殷红血迹,担忧道,“主子,您的伤口又裂开了!”
“不碍事。”宋楚淡淡道,“惊云呢?”
诗竹道,“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主子,现在有何打算?”
“先回楚国,我也是时候该好好会会宫中那位贵人了。”宋楚双腿夹起马腹,掉转马头,拿起马鞭往马肚上一抽,道,“驾。”策马扬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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