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事人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墨泽呆呆傻傻的被他拉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而她半清醒半迷糊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要去拉开他牵着自己,扯着自己似乎还有点把自己弄疼了的手。
王馔被她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给弄的脸更黑了。
他恼火的吼道:“跟我走!”
“你要走你走好了!”墨泽这会儿大概是在跟他比谁比谁更大声---她的脸上还是那种迷迷糊糊的表情,王馔知道,她这时候并不清醒。
或者不如说,她的情绪在被蛊惑的情况之下,被以千倍百倍的扩大了。
而原本如果她只有一分勇气,在这种迷惑的情况底下就有十分百分。只不过王馔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小女仆居然还有顶撞自己的勇气,现在看上去,好像还和自己针锋相对不肯服气起来。王馔倒是没把整一件事给怪到她本来就有反骨这个原因上去,他恨恨的瞪了一眼林牧师,冷冷的放下了一句狠话:“你若再不收手,就等着我来踏平你这个破教堂!”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台上那个正在“看戏”的牧师听得,但那人只不过是笑容一僵,还没做出反应,底下其他的人倒是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都是一副对王馔十分恼火的样子:“你这个小年轻怎么对林牧师说话的呢?踏平教堂?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就是土匪也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你要是再这么说,就别怪咱们把你赶出镇子了!还有没有个样子了!就是不敬畏人,总也得敬畏神啊!”
七嘴八舌的责备嘈杂,王馔自然不屑和其他那些完全就是在入迷状态的人类争辩什么,他只是神色冰冷的看着台上的林牧师,一边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他说得出自然做得到,说是要踏平教堂,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变个身的事儿---最麻烦的反而是要处理现场的目击者这件事情,不过倒也不算太麻烦,最多就是从本家调两个精擅催眠术的异能者过来清洗一下记忆就是了。
王馔丝毫也没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就是了”对别人来说是多大的工作量,他只是做好了随时翻脸动手的准备。
就在形势渐渐紧张起来的时候,林牧师却忽然笑了一笑,十分温和的,不待一丝烟火气的开了口:“好了,大家也别责备他了,到底是小年轻。现在他们这一辈人,不敬畏神的本来就不少,在座的诸位在受到圣灵感召之前不也是拒绝我们的神的么?再说了,现在拒绝神的人,等神再来的时候自然会用烈火焚烧他们,到那个时候,所有不是我们弟兄姊妹的人自然就会陷在地狱里,而我们,却会在天堂里。众位弟兄姊妹想想那样的情景,便不要太愤怒他的拒绝了。”
“不义之人,必有天谴!”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很显然的就是从‘神会用烈火焚烧’而出。
林牧师看似温文尔雅的面容却奇异的扭曲了一下,看着王馔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挑衅,隔着重重的人群,他分明就是在对王馔说: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馔本来就是一个一点就爆,虽然不是睚眦但是性子也很火爆的脾气,这会儿被这么一挑衅完全就不想再忍,低低怒吼了一声甩手就往台上面扑了过去。
不过好歹他还是顾忌着这个教堂里的围观群众甚多,而且多半都是被蛊惑了的人,所以既没有变回原形也没有使用非人类的力量,只是他是好心,可其他人却未必能意会到他的好意,周围那些愚昧群众已经左左右右的围了上来,一张张写满了愤怒的脸把他和墨泽围在了中心。
这还不过只是个开始,群众围成了众之后就容易失控,哪怕是一个人的一句话也足以掀起巨大的波澜和骚乱,现在也就是如此。
人群里有人低低喊了一声“烧死异端”这样的话,当下竟是有人不知好歹的拿手去推搡王馔,更有甚者,连原本想要跟王馔划清界限的墨泽也被波及,被推了两把。
这可就一下子点燃了火药桶了。
王馔自己是皮粗肉厚被推个两下不疼不痒,但墨泽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像是海洋里的一叶小舟一样被人推过来荡过去还一脸不明所以的神情,他看着都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慌。
王馔再没有犹豫,手指微动之间,肌肉和肌肉内就已经产生了某种巨大的力量,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像是摩西分开红海一样的把人群分开了两半。
然而却已经迟了。
在人们把他们两个人给挤在中间了时候,原本站在台上煽动群众的林牧师,已经悄悄的从台上溜走了,剩下来的只有一群情绪失控,红着眼睛乱哄哄的人。
王馔左右看了一看找不到林牧师,看着墨泽迷迷糊糊的样子又实在是可怜,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头想着“算了算了真是欠了她的,带她来谁叫我嘴馋呢”,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以一个在外人看去十分潇洒的姿态就抱着她一路从教堂里跑了出来。
外头的冷风一吹,离开了那种熏香浮动的环境,没一小会,墨泽就醒了。
这回,是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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