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谢莹做的事情是造孽,但她的本心却实在并不坏。
墨泽就问她:“那你为什么要眷恋人间不肯离去?”
谢莹哭道:“我活着的时候抑郁症日渐严重,一天比一天失去了活着的勇气,所以到最后才会选择死亡这一条路。可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死了竟然比活着还难,死了居然还要受苦,还是受更多的苦,我现在只求能多看我当初的作品几眼,和它们呆在一起,不想去鬼多的地方和别的鬼挤来挤去……”
感情是个人群恐惧症。
墨泽对她这个理由简直是觉得啼笑皆非:瞧,所以说有病就要治,这做人的时候得了抑郁症可以找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治疗,说不定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偏偏谢莹现在做了鬼还抑郁症加身,这找谁治去?逃避归期,倒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了。
王馔突然开口说道:“超度之后,你就会忘却所有的一切,地府轮回之所会让你忘记所有现在的情绪,你既然觉得不堪重负,不若早入轮回。”
谢莹呆呆的看着王馔---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她做的孽只会越来越多。
前两次瞧着那两个户主被血族扑倒在地,到最后手脚的扑腾渐渐微弱,最后因为失血而死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心里痛的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一样。
可她就算努力了,却也根本无法强迫自己去寻找那个归处。
她的嘴唇渐渐颤抖起来,王馔这时候却显然是不耐烦了,直接伸出手来,他手中登时绽放出金芒万道,而在这耀眼的一片金色之中,墨泽只见一只古怪生物浮于其上,片刻之后那古怪生物的血盆大口一张,就是一股气流涌出,那女鬼被这气流一吹,形貌越来越淡,到最后终于是渐渐隐去。
在她离开之前,墨泽还瞧见那女鬼朝着他们的方向轻轻一揖,此后这才消弭不见。
待她离去,墨泽走到那血族身边恨恨踹了他一脚,指着他问王馔:“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王馔摸了摸下巴:“这个就不归我处理了。”
什么意思?
墨泽正迷茫,那原本在地上喘气的血族却已经邪邪笑着勾起了唇角:“小美人,你和他共处一室,同睡一床,可却到现在还是处子,想必他那个方面……不太行吧?你放开我,我只不过是想尝尝处子血液的味道罢了,只尝尝,保证不伤害你。不瞒你说,我们血族吸血有两种形式,或者就像是我前头对那两个男人,只让他们血尽而亡,那是只有我自己得了好处,他们却是一路精神恍惚直到死去。可你若肯配合我,我保证让你□□还不伤身体,若是我对你的血液百分之百的满意,我还能让你加入我族,从此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如何?”
其实这血族说这番话,本来想的就是要挑拨这一对男女的关系---他看似年轻,实则早已活过百岁,所以他一早就看出来两人之间微妙而并不和谐的关系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挑拨到最后却只换了墨泽狠狠一脚“砰”的一踹,小姑娘狠踹了他一脚又呸了他一口骂了一句“禽兽”,还一副很不解气的样子。
“不太行?”王馔倒是皱起了眉头,“你区区一个血族男爵,竟也敢评断我?”
他略一皱眉,只走到那人身边,低下身来在他身上各处又注入了几道金光,那人闷哼了两声,然后就很快的在墨泽十分惊异的眼光里心不甘情不愿的变成了一只瘪塌塌的小蝙蝠。身上毛茸茸黑乎乎的,一双小眼睛挤啊挤,再也没了方才俊美到邪异的感觉。
王馔又从这家里找了一只不知道之前屋主是拿来养鸟还是养小老鼠的笼子,直接把那只瘪塌塌的蝙蝠给丢了进去----于是第二天那位郑老板来见到他们的时候,他得到的关于房子里作祟的答复,就是这屋子里出了一只蝙蝠。
这地方虽然稍微偏了一点,但蝙蝠好像真的很多年没人见过呢。
郑老板倒是有些将信将疑,只是后头几晚他再叫人住了进去,却是全无异状,郑老板这才信了,知道自己终于是请对了高人。
不过此是后话,这会儿墨泽正在大宅的厨房里,愁眉苦脸的对着那一条比她人还高比她人还大的黄唇鱼:摔……不敢下刀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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