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就站在墙里边,默默地听着墙外的虔婆口吐芬芳。
气得够呛。
从虔婆与络腮胡子捕快龌龊的对话里,他大概可以猜出事情的全貌。
勾栏行当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拉良家女子下水,而且专挑家境不好的那些。不用说,虔婆看中了冉家小娘子的美貌,想逼迫她委身天香楼却遭拒绝。
一怒之下,她想出了请络腮胡子出面帮她成事的打算。毕竟是官府的人,想整死一家老百姓没有任何难度。
于是络腮胡子以收租子为由头登门寻衅,言语之间起了争执,索性直接动粗,杀了冉家老两口,还要霸占人家的闺女!
要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向虔婆打听法嗔和尚的事明天就要被捅到孙泰那里去了!
不过天香楼里越是这样反常,王灿越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神医不对劲。
自己这一趟一定会不虚此行!
正好,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不如趁热打铁,在眼前这对狗男女已死的秘密东窗事发之前搞定一切!
金雕在黯淡的天空飞过,夜幕是它最好的保护色。王灿双手紧紧握住它的双腿,悄无声息地向凝香阁接近。
本来,野生金雕带着这么大的重量,是飞不了多远的。但它现在是依靠王灿精血催动的皮影,只要王灿的精血不耗尽,它可以飞到天荒地老。
看守后院的捕快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沉沉睡去,浑然不觉不速之客的来临。
就在金雕的影子掠过凝香阁时,王灿一松手,从半空中一跃而下。他在树枝上一荡,四平八稳地落地。
几乎在落地的同时,他听到身后的楼阁之上传来一个惶恐的娇弱声音。
“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很痛……”
王灿眉头一皱。
听起来,似乎是恩客做了什么很残忍的事情。
正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腔调明显不是本地人:“别这样,忍一忍就好了。就算是再严重的伤口,只要有我在,也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温柔。
王灿抬头望去,透过凝香阁二楼的窗纸,隐约看到两个女子的婉约身影。
伏在前面的女子浑身都似乎在发抖,坐在她身后的另一名女子手里拿着一样细长的针状物件,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女子的背上点点画画。
“哦,看来是神医在替一位姑娘治疗背伤。”王灿心里舒了口气,“莫非是我多心了?”
受伤的姑娘不再哀求,只是时不时发出隐忍的轻声呻吟。渐渐地,就连这轻声的呻吟也听不到了。
看来伤治好了。
直到这个时候,王灿才缓缓上楼,打算和听声音岁数并不大的神医做一番友好交流。
他定义里的友好交流,就是一锤打昏带走。只要控制力度,也不算伤和气。
王灿走上二楼,轻轻把门推开,正正好好迎面碰上一位年轻的姑娘。
她脸上没有血色,唇脂顺着嘴角向两边延伸了一小截,惊人的发量配上扎在脑后的硕大蝴蝶结,看起来妖艳而诡异。
袍袖宽大的纯白上衣,鲜红颜色的长裙和腰带,踩在脚下的翠绿草履……眼前所见,无不昭示着她异域之人的身份。
“这……就是神医?还是刚才来治病的那个?”王灿有些举棋不定。
“公子,你就这样挡在一个想要出门的小女子面前,是不是太失礼了?”姑娘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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