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让杜尔觉得可怕的事物有两种。
一个是死亡,它给杜尔的冲击力太大,让她一直到现在都愈合不了;还有另一个,就是给予死亡名字的人。
她是害怕人的,同时也讨厌人,包括她自己。
所以从小杜尔并不喜欢扎在人群里,对人的防备也是一天一天尽自己所能的增加。
只是这种恐惧感也只在杜尔小时觉得强烈,可怕的事不会一直逃避,恐惧也不会因为躲避而放弃抓住她。
而现在,这个九岁的孩子就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只是他觉得恐惧的,是自己的母亲。
这个概念让杜尔突然觉得对面的男孩过于可怜,比起自己那种强烈到足以破碎一切的感受,或许还是温水慢炖的方式更加不可拒绝。
它没有预告,没有所谓“伤害”,却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真的被它伤到了。
“不会”,只是杜尔还是这么回答了伍逢植,在低眼思考过后,抬头看着男孩的眼神变得疑问。
似乎在说:难道只有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你觉得可怕的话,就想点她不可怕的样子”,她眉头皱了一下,努力熬出来一句鸡汤。
“我妈妈也很好的”,男孩应着杜尔的话说,在脸上的被子拉开的大了一点:“这个样子就是偶尔而已。”
“嗯哼”,杜尔得意与自己的俗气鸡汤熬成功了,点头的时候右手手指在窗台上敲了几下:“那现在你能从床上下来了吗,这个时间应该不是睡午觉的时候。”
她说完,见伍逢植听话地起身站在了床上,又跳了一下才坐回椅子上。
一切又恢复了伍习衍回家前的状态,除了在客厅里醉酒的伍夫人。
“不过”,又过了一段时间,杜尔再次从书上移开目光到对面孩子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却能看出认真:“下次再决定你妈妈可怕的时候,要像今天一样跑开,再锁上房间里的门,知道吗?”
毕竟,她可不确定下一次伍夫人会是什么样的偏执,还有,那个时候也没那么凑巧自己还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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