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砚话音未落,婉清连忙跑上前去,冰冷的触感顺着手心底直击胸口,让她全身顿时变得冰冷。关切地话语还未说出口,被离渊抬眸的瞬间吓了个半死。
他脸色如同宣纸一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干裂的嘴唇泛着些许紫色的暗影,活像是中了毒似的,呼吸短促且微弱。
婉清环手抱住他,感觉天都已经塌了,如万箭穿心般的哀呼声陡然响起,“太子表哥,你这是怎么了嘛?清儿的话你为什么不听呢?现在怎么办啊?”
皇后身心受创,本就是在硬撑着一口气等儿子的消息。眼下见到这般情景,薅住掌事嬷嬷的胳膊,想要接力支撑着站起身,方才惊觉自己手脚乏力,根本使不上一丁点的劲儿。
“住嘴!本宫无碍!”
离渊声音有些虚弱,却是火气冲天,明显能感觉到他心里不悦。本就没有多少精力在支撑意识,被婉清这么一阵哀嚎,三魂六魄都要快破裂了。
他奋力推开婉清,反手攥着洗砚的胳膊,在他的搀扶下走进殿内,跌坐在木椅上,缓了口气方才说道,“母后,儿臣自请废除东宫之位,总算是平息了父皇的怒火,眼下只是将你禁足。戴氏家族的命运,已经是无力回天,还望母后保重玉体!”
皇后闻言闭上双目,点了点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轻轻滑落。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恸,浑身止不住颤抖着,直到手背上传来一股沉稳坚定的力量,她才缓缓睁开泪目,反手将儿子那只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
如今除了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别无他法!
她轻咳了两声,本是想要缓解心中的悲痛,却牵动胸口神经,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觉从胸前撕裂开来,遍布全身,疼得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离渊被母亲悲痛欲绝的模样折磨得一颗心都要碎了,紧握着手掌的力气又紧了几分,低声道,“母后,你一夜未眠,身子如何能承受得住?你且让婉清侍候你就寝,儿臣先行回宫。
龙骨山之事母后不必担忧,儿臣自会妥善处理。至于舅父,行刑之前,儿臣自会前去与他见上一面,他有什么遗愿,儿臣都会替他完成!”
皇后闻言再也止不住悲伤,当众哭出声来,“倾巢之下无完卵,他还有什么遗愿留在这人世间?”
她话音落下,悲壮的哭声也被克制住。愤然起身,磨牙道,“你自请废除东宫之位,顺了你父皇的意,方才平息他的怒火,在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再生事端!接下来全力对付离澈,将戴家的血债,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母后宽心养病,儿臣自会处理妥当!”离渊为了安抚皇后的心,暂且应下,让婉清侍候她就寝,自己则是与洗砚出宫去。
“殿下,龙骨山那边……”
俩人刚走出殿门口,洗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离渊伸手打断,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洗砚俊朗的面孔,冷声道,“龙骨山之事本宫自会安排妥当,眼下倒有一事,本宫要问问你!”
洗砚神情顿了顿,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低头拱手小声应道,“殿下请讲!”
离渊脚下的步伐稍加缓了些,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夺魁大赛上,是你在马匹上动了手脚,险些没把顾星恬给摔死!是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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