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又是一年冬天。但是他在东南亚,这两年一到冬天,他就会到越南。
因为她说过,她最喜欢夏天,
曾经有一位诗人写到
“最郁闷的事,没死在夏天当一切都明亮,铲子挖土也轻松。”
他最爱的那个女孩,在冬天消失,生死未卜,两年了。音讯全无。
他总觉得冬天格外寒冷,刺痛地骨骼都无法舒展。
他年复一年的逃避。
酒店的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踱步到床边,手中摇晃着红酒杯。这些日子,没点酒精他根本无法直面现实。底下是村落的居民楼,不远处就是海。阳光照在上面,就像在发光。
但他的眼神并未有一丝享受,那阴霾从未散去。
“我是不想给你打电话的。”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一丝宽慰,但也稍纵即逝。
“你这孙子还打算玩消失到什么时候。”对面那头,语气不善,压着怒火。
“等她回来,我也回来。”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足足一分多钟。那头的语气软了下来。
“…今天在双门洞,有几个小孩,扒出了一件衣服。”
他眉头紧蹙,就那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
“只有衣服,是她的,但…”
但是后面的话电话那头的人不忍心继续说出来,
他的身形晃了晃,慢慢滑倒在地上。
“没事,她肯定还在跟我们躲猫猫呢。”他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眼泪却无声地划过。阳光照进室内,独留他那一块,是一片阴影。
“啵”
红酒瓶又被开启。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李月明也学着放下那个不切实际的荒唐梦境,开始扑在学业功课上。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对于李月明来说,那天寺庙的偶遇,她觉得并不是一场梦。而是命运在点醒她,
她还有机会。
李月明专心专意扑在工笔花鸟上,她最近状态颇好,最为严厉的教师居然也破格亲自带她参加展览。为她指点迷津。
而她却迷恋上了唐卡,一笔一划,都有交代,一点一滴,全是心血。教授见她感兴趣,不觉有些奇妙,时下的年轻人喜欢新奇的玩意儿的颇多。国画学的人少之又少,基础足够优秀又能够对唐卡产生兴趣的更是凤毛麟角。
“你为什么喜欢唐卡。”
“纯粹。”女孩看着面前的佛像,美术馆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像个虔诚的信徒。
“你信佛吗?”教授背过手,
“不到绝境,不信神佛。”她回头看着教授
“但,我信。”
教授愣了一愣,想起之前辅导员跟他说的这小孩的遭遇,便能够理解一二。
“老师,如果您是因为我之前的经历而特别关照我,那么我谢谢您。真心的。但是真的没必要。不管您对我的态度如何,艺术这条路,我会好好走下去,给自己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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