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婕看秦春晓情绪稳定了不少,又低声软语地宽慰了几句,便携了她的手,一同向偏厅走去。
偏厅里烛光摇曳,忽明忽暗,一如里面的几个男子,神色不一。
秦梦元一身便服,不怒自威,脸色阴沉,双目如电,眼神复杂,带着忿恨,又有些心痛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叶钰宁。
叶钰宁双手反剪,身子略略有些抽搐,满嘴是血,双眼之中却是依然带着狠厉,神色狰狞。
徐清风与丁捷站在叶钰宁左右,眉头微皱,凝神戒备。
四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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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婕与秦春晓从后面进入偏厅,藏身于屏风之后。
丁捷点点头,秦梦元缓缓开口道:“叶钰宁,老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心理这般扭曲,做出这等丑事来!若是你对春晓做出了伤害之事,老夫决计饶不了你!定要叫你后悔为人!”
叶钰宁双眼怨毒地盯着秦梦元,盯得秦梦元心里有些发毛,暗道:这叶钰宁平日里低眉顺眼,做事也十分得体,怎知他这般胆大心黑,如今还露出这般凶狠的姿态,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
叶钰宁冷笑道:“待我不薄?秦梦元,老匹夫,这话亏你也说得出口!你可知道?我想杀你,已有十年之久!今日落在你手里,只不过是我太过于心急了!若不是……咳咳咳……我等不及了,绝对要让你秦梦元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秦梦元霍然站起,怒喝道:“畜生!老夫与你有何仇怨?竟怀着这般歹毒的心思!你在我秦家四年,老夫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叶钰宁冷笑道:“这四年,你这老匹夫确实对我还算可以,若非如此,这四年之中我有多次机会将你杀死,都放过了,只是我现在已经不能再等了。你可知道,你我的恩怨,来自于十年前!”
“十年前?”秦梦元一愣。
徐清风、丁家兄妹、秦春晓俱是凝神屏气,留意聆听。
叶钰宁咧开血口,惨笑起来,笑声却是说不出的凄厉,众人的耳中如同扎进了一根尖锐的刺,搅得难受极了。
过了好一会,叶钰宁方才稍稍止住了笑声,但他的胸腹仍在剧烈起伏,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叶钰宁嘶声冷笑道:“秦大人可真是贵人事忘啊!十年前,大人在天洋城任职期间,有一次进山剿灭山匪,一箭误伤了一名进山打柴的村民,不知道秦大人可还记得此事?”
秦梦元思索了一阵,神色凝重,点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老夫误伤了那村民,亦是十分内疚,让随行的医官给那汉子医治,也给了一百两银子作为赔偿药费,后来又令医官去了两次,医官回报说人已经痊愈,行动自如,老夫也就当此事已了。现在你又重提此事,用意何在?”
叶钰宁目眦欲裂,和血咬牙,恨恨地吼道:“哼哼!此事已了?你可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你*的好下属,他就是这样回复你的么?”
秦梦元拧着眉头,不悦道:“难道不是这样子的么?那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叶钰宁喘了一阵粗气,忽地“哇”地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秦梦元皱着眉头,看向徐清风与丁捷,两人均是轻轻摇了摇头。
叶钰宁喘了一会儿,惨笑道:“罢罢罢,反正我也命不久矣,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吧!被你这老匹夫射伤的那个村民,正是我的父亲!”
秦梦元骇然。
叶钰宁接着道:“我父亲被你射伤之后,你那医官为我父亲简单处理了伤口,就叫人把我父亲抬回了家,后来确是来过两次,但是!那个恶棍,每次来都是索要诊金,却对我父亲的伤口不闻不问,稍和他理论,他便叫随行的军士对我们拳打棍敲,我们穷苦人家哪里斗得过一群如狼似虎的军汉?老匹夫你给的一百两被那无良医官抢去了,还要我们写下二十两银子的欠条!老父亲伤口得不到医治,又受了这等怨气,没几日便箭疮迸发,活活气死了!我母亲大病一场,也跟着走了。嘿嘿,若不是你这老匹夫和你那天杀的下属,我家又怎么家破人亡?老匹夫,你说我恨你不恨?”
秦梦元沉吟道:“居然有这等事?该死的,这该死的奴才!”
叶钰宁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匹夫,休要为自己开脱!”
秦梦元眼中精光一闪,忍住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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