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黑暗同时又惧怕黑暗,这便是被称为蛀虫的恶魔的基本属性。
与伊文所属的恶魔一族不同,这些家伙是完全另外一种层面上的东西,它们是光之恶魔。
循着它们那浓烈的气味,波特带着臭虫等人一路向上。黑暗的通道幽深曲折,渐渐发生改变,从最初的破碎的洞穴变成如试炼场通道一样的人工隧道。波特的先人们在这里挖掘了大量类似构造,只不过现在没人知道这些结构都是干什么用的了。他们早已经退化成了最原始的种族,曾经的荣光已经远离他们,现在他们只能在地底苟活,甚至不敢想象地面上的光景。
臭虫一路走来,虽然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用手拂过那些满是雕刻的壁砖弧面还是可以感受到属于这里的沧桑。他有一种预感,这地方甚至比咒海还要古老。如果关于世界树的传是真的,整个世界都是以世界树为基础建立起来的话,那么这里必然是最古老之地。而作为世界基础存在的世界树很可能和诅咒相关,如果那些被称为蛀虫的东西蛀的就是世界树,那么关于诅咒的答案很可能就在上面。
臭虫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不管这个推测有多少可能性,他都想借此诱引波特出更多秘密。但波特却自己从来没听过什么世界树的传,上面也没有那种东西,他再次重申上面除了蛀虫什么都没有。
这种法咋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但仔细想想,似乎有一个地方也与此类似,那就是咒海。咒海中的一切都被咒蛟吞噬,但事实却是他们通过咒蛟来到了世界边缘。会不会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一样,那些所谓的蛀虫也是类似的东西,甚至也是通道。如果是那样,这里的通道又能通往何处呢。
前方又出现了一道铁门,不过这扇门似乎已经被永久封住无法打开。波特让其他人后退,自己在门前摆出拔刀的架势。黑骑士看得分明,他是要用那拔刀术斩开大门。
只见黑暗中寒光一闪,一瞬间就好像连黑暗都被切为两段,牢固的铁门上一道火花如导火线一样燃过,门就被拦腰斩开。黑骑士也不得不佩服这精妙至极的斩击,光是看着就是一种美的享受。
裴娜更是拍手叫好。臭虫心中想的却是如此厉害的家伙,头脑却十分简单,一定要好好利用。倒不是一定要坑害对方,但起码不能让他被别人所用。起码他所认识的人中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刚才那一击,就算是欧赛斯特或者伊文恐怕也只能甘拜下风。反过来,只要掌控住这个人,就等于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继续往前,波特放慢了脚步,前面虽然依旧黑暗,但已经不是很安全了,隧道周围甚至可以看到很多古怪的圆洞。波特告诉他们那都是蛀虫留下的,蛀虫们虽然惧怕黑暗,但它们的卵却只能在黑暗中孵化,所以到了产卵的时候它们就会通过它们挖掘的虫道进入地下深处产卵。当卵孵化之后,新生的蛀虫则会返回地面。
“所以你们在那之前将卵带走又是为了什么?”臭虫问,他认定那些谷子一样的卵就是蛀虫的卵。
“当然是为了控制它们的数量。”波特道,但语气并没有多少底气。
臭虫见自己猜对就接着问:“怎么做,我感觉你们连干掉虫卵都做不到,是不是?否则也不需要将它们收集起来,直接就地处理应该才是最方便的。你们收集它们一定是有什么用处。”
波特的脑子当然跟不上臭虫,他一时语塞,沉默不语。臭虫也没继续追问。他的心中愈发不安,他隐约感觉到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只是这些事情到底与自己有多少相关就不确定了。他不想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搞僵关系。所以索性闭口不提,一切等上去再。
但波特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有些迟疑的重新迈开步子,完全没有了他拔刀时的果决。一旁的黑骑士看出了端倪,诧异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可有些出人意料,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波特信誓旦旦的上面如何如何是因为他见过上面的情景,结果闹了半他竟然从来没上去过,所以现在才显得有些紧张。臭虫简直有些无语。
波特所的所有信息都源于他们古老的传,实际上已经很久没有人上去过了。他们都遵从古老传的教诲,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波特之所以敢于挑战禁忌,正是因为他已经受够了无聊的洞穴生活,每如虫子一样在看不到尽头的通道内巡视已经快要将他逼疯,而日渐精进的刀法则使他最后一点乐趣也要失去了。所谓无敌最寂寞,而无敌也会让人目空一切,包括那古老的禁忌。
“那个带陶罐头的也不是你的对手?”雪兜问。
“族长,族长的力量当然在我之上,但又不能挑战他。”波特抱怨道,每当他起刀法相关的事就变得像个孩子一样。
“那如果我们两个联手可以打败你们的族长吗?”黑骑士问。
“谁知道呢。”波特的回答让黑骑士有些意外。要么能,要么不能,但这个回答似乎是在对方深不可测,黑骑士有预感,他们早晚会对上那家伙,如果连领悟了刀意的波特也还是没有信心,那就比较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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