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还能坚持,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快走!”迪尔一脸是血但声音里却透着冷静。
“你能看到?”臭虫试探的问,虽然并不确定两人所看到的是否是同样的东西。
迪尔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趁着守门者在前面带路的空挡低声:“后面的家伙八成是冲他来的,我们没必要跟他一起遭殃。”
臭虫点点头才想起迪尔未必看得见,便低声回答:“我还有些事想问他,现在他是了解这个世界最多的人。他的另外两部分都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们就这么丢下他,恐怕也逃不了多远。”
迪尔闻言也就没有再什么。四人一路狂奔来到基塔的下部,那里有备用的船只。不过这些船都是传统的帆船,在无风的海面上几乎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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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不得不靠迪尔利用魔法制造推力,才能让船快速前进。
但在汪洋之上,的帆船又怎么可能逃过身后巨怪的追击。黑白咒蛟相互纠缠,一路摧枯拉朽将剩下的塔群也破坏殆尽,好似在发泄多年来的积怨。现在它们的目标已经近在眼前,这些虫子一样的东西还妄图利用自己那微弱的力量来与神明对抗?现在是降下神罚的时候了。
但所谓神罚并没有立刻降临。
两只咒蛟声势浩大的将塔群摧毁之后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正在逃离的船便突然潜入了海中。甚至都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船上的四人自然知道这不过是灾难前的平静。甚至迪尔已经放弃了依靠魔法推船,也没有人催促他,大家都明白,他们已经在劫难逃。与其狼狈的做徒劳的努力,不如挺直身子接受宿命。
前方的海水突然升高隆起,但船却没有因此倾斜,因为身后的海水同样升高隆起,两厢抵消之下船反而稳稳的浮在海面之上,不过前后如高山般矗立着的则是黑白两只咒蛟巨大的上半身。
它们笔直的立于海面之上,如同两座满是棘刺的石碑,又像是两个对面而立的巨人。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船上的人甚至忘记了呼吸。他们第一次距离这些怪物如此之近,咒蛟出水带起的水甚至形成了一阵降雨。
在裴娜眼中,面前只有一片漆黑的雨幕,甚至连那该死的月光都被完全遮住。
在臭虫眼中,他看到咒蛟身上爬满了闪着光亮的神谕一般的图案,那些图案还在慢慢扩展,渐渐遍布咒蛟全身。
在迪尔的魔力视野中,两只咒蛟并没有那么显眼,反而是船下的海面出现了一个由魔力勾勒出的圆形空洞。
在守门者眼中,他那漫长的堪比神明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平静的海面突然开始下陷,除了迪尔没人想到攻击会来自下方。不知何时,一张巨口已经张开,连同周围大量的海水,船上的四人被直接吞入其中。
原本浮现在眼前的一起都消失不见。就像死亡降临,一切都褪去了原本的模样化为虚无和黑暗。
迪尔在黑暗中不知所措,他那神奇的魔力视野消失了。当然也可能是周围已经没有一丝魔力。他能闻到周围有咸腥的气味,他能感觉到皮肤上还没凝固的鲜血。他甚至听到一丝微弱的呼吸,但他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兄,你还好?”
那是臭虫的询问,他能听到他声音中的恐惧,他用颤抖的声音自语道:“我的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们还活着?”迪尔虚弱的。
臭虫没有回答,他已经被眼前所见的景色惊呆了。如同打翻了颜料盘的空上全是疯狂的颜色,腥咸的水不知从何处落下,周围有一些光秃秃的锥状褐色岩石,而覆盖地面的则是不计其数的大量使魔!
那些使魔各式各样,有圆的有方的,有庞大无比的,也有非常巧的。但它们都无一例外的沉默着,似乎都已经耗尽了魔力,一动不动。
他向远处走了几步,发现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使魔残骸,有些还光亮如新,甚至他在培都塔里也见过不少,有些则已经化为石头只能从表面的纹路进行辨认。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大法师派出探测世界边缘的使魔最后都到了这里?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世界边界?
他又朝一个方向跑了一段距离,发现到处都透着诡异,到处都是使魔的“尸体”。而就在他张大嘴巴不知该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那人也发现了臭虫转头朝这边看,两人相互对视,都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臭虫用颤抖的嘴唇嘟囔道:“欧赛斯特王子……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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