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县衙的师爷笔录做好,姚荣也按上了手印,张小舍一声怒吼:“给我把这死囚先拖出去仗打三十大板,关死牢等候处置。”
姚荣嚎叫着被朱捕头几个按在地下痛打,小舍便回到二门内。
巡抚大人周忱几个鼓着掌把他拥到客厅内。
都御使顾佐啧啧赞道:“果然名不虚传,张侍郎的辣手让大家开了眼。”
“咱周某人觉得还是蹇义大人有眼光,让张侍郎回刑部。”
李知县一脸奉承:“幸亏当年咱把他从铁匠铺招回来,要不真是埋没人才了。”
“铁匠铺?这是那一出戏,张侍郎当过打铁匠?”顾佐惊讶道。
“可不是,那时候咱们小舍还是个小吏,抓捕疑犯时,死了些弟兄,被老知县王熙和贬了职,去他师父打铁铺当学徒,是下官把他捞回来的。”
小舍本来打算训斥他的,被他这么一说,心一软,便道:“这的确要好好感谢,没有李知县的栽培,我这个打铁匠不知啥时出头?”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张侍郎今天的临场发挥,我们众人看在眼里,的确棋高一着,让对手死也服帖。”周忱拍了拍李知县的肩膀:“你呀,好好的学学,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巡抚大人也算高抬贵手了,李知县摘下帽子,连连点头认错,满是心服口服的样子,他让陈福贵去镇上酒楼订个包间,准备宴请几位大臣。
况钟急忙谢绝:“刚刚得到皇上减税的恩准,你又要出这种丑,钱是不是很多,小心本知府扣你的奉禄。”
六十多岁的李知县,吓得像小孩似的缩了下舌头:“不不不,扣不得,前年户部将奉禄每石折钞二十五贯,今年每石减作十五贯,而且还用绢布代薪水,小人那么一家人,又没其它手段,入不敷出啊。”
况钟摇了摇头,安慰道:“老头子,别哭丧着脸,咱们巡抚大人也知道的,有机会大人会向皇上禀报。”
小舍提议去夷亭丈母娘家吃饭,顾佐头一个赞成:“上回你家公子张众带我去过,还是你泰山亲自掌得勺,荠菜炒荸荠的味道,我顾某至今难忘。”
中午时分了,吃什么都香,别说这鲜美的农家佳肴,几个人骑上马,一溜烟便赶到夷亭。
如意娘正在门口太阳底下缝衣裳,见自家女婿带着一帮鲜衣怒马的大官来,如何不开心,急忙推醒正在打瞌睡老公,让他生火做饭,自已便去田间采新鲜蔬菜。
岳丈大人虽然是个男人,但心灵手巧,一会功夫,几道农家菜便端上桌来:青菜炒茨菰,鸡蛋炒韭菜,拌莴笋,拌芹菜,拌马兰头,还有一大碗的荠菜末豆腐羹。
菜是不多,三个外乡人都没吃过,况钟夹了个茨菰放嘴里咬着:“况某来苏州后才知道这玩意儿,是苏州水八仙之一。”
顾佐是河南太康人,咬了一口,皱了眉头:“有点苦啊?”
“你别吐,咽下去!”周忱捂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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