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坐下,等着伍谦平。
明夷也觉得奇怪,往常伍谦平一回府都是直接扎到书房,来多少次,都是如此。怎么现在变了?是娶了媳妇儿不思进取了?
明夷原本是想见一见魏守言的,哪怕就是寒暄两句。但伍谦平一早就叮嘱了管家直接引她到书房,这就是刻意避过魏守言,又是什么目的?
等了好长一会儿,伍谦平姗姗来迟。他穿的虽是常服,但也非常端整,全然不像有一次那般,衣衫不整就在书房作妖。想起那次,她脸上还有些发烧。
伍谦平敏锐,看她神色,打趣道:“明夷见我怎生有了羞怯之色?莫不是正想着些不可说的景象?”
明夷瞪他一眼:“我是以为你正和夫人行不可说之事,看你一身齐整过来,还有些惊讶。”
伍谦平哈哈笑道:“刚打发走一个来套近乎的员外郎,但他家世不简单,也不得随意轰走,应酬了会儿。”
明夷把手中的药包往伍谦平怀里一扔:“这个是孝敬侍郎大人的。”
伍谦平也不客气,当面拆了,一小包一小包打开看:“鹿茸,地精,仙灵脾。这鹿茸倒是成色极好,价格不菲。只是这几样都是壮阳补肾之物,明夷这是想暗示我什么?”
“我怎敢暗示侍郎大人身体有亏,只是新婚燕尔,调补一下总有好处。”明夷当然不会如实回答,为了省钱。
伍谦平将药包绑了回去:“多谢明夷关心,我本就是清心寡欲之人,用不上。除非明夷肯下嫁,我倒是愿意不辞辛劳……”
明夷讲桌上一本薄册子朝他脸上扔了过去,打断他的说话:“勿胡言乱语。怎么不让我见一下守言?要直接让我在书房等?”
伍谦平淡淡道:“她性情虽单纯良善,但毕竟是个女子,如今和我成了夫妻,再如何说不动情,免不了有嫉妒之心。少受些刺激为好,眼不见便好受些。”
明夷想驳斥他对女子的成见,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看人入骨,太知世故。他的顾虑有道理,魏守言虽然知道这是个互利的政治联姻,但日积月累,很容易会产生感情,更何况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若到那时,明夷的存在就会对她刺激不浅,极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因此,不如现在就避开她耳目,不在眼前,以后也会少嫉恨。
这些按下不谈,明夷将这次前来的目的说了。之前也早与伍谦平谈论过四大家血案的事,只是伍谦平的心思不在此,未深入想过。
明夷把自己对二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的疑惑告知伍谦平,伍谦平拿出纸笔,一边说,一边写下几个时点。
二十五年前,长庆三年,穆宗病重,长子李湛为太子监国。次年正月,穆宗薨。李湛继位,为唐敬宗,只两年,十七岁时死于宦官之手。其弟文宗继位,在位十四年。后,其弟武宗继位,在位六年。而后便是当今圣上,穆宗之弟,敬宗、文宗、武宗的叔父登基,至今才两年。
这二十五年来,李唐王室从未停止过和宦官之间的争权夺势,当今圣上李忱都是倚赖装疯卖傻博得马元贽的支持,方能在三十六岁之时、以三位皇帝的皇叔身份登上帝位。
比起朝臣的更迭,李唐王室的王位更迭要快速得多。</div>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