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康听到窦冕不温不火的一句问话,登时感觉背生寒意,弓身向窦冕道:“这……小……小人确实听到他们谈论天下大事,并且……并且言之凿凿,不似……不似虚假之人啊!”
窦冕撇嘴笑着道:“那你让他们讲讲天下大事,让我听听,反正我现在也没啥事,让他们说说看。”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矮个汉子大声喊出来。
窦冕往屁股轻轻放在主位的蒲团上,随意的拱了拱手问道:“哈哈……没想到你还知道中庸?那道之不行,道之不明是何道?君可否解释一二啊?”
“这个……这个嘛……”矮个汉子面露难色,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同伴,脸上有着大痦子的汉子,甩甩衣袖,一脸傲气的说:“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今之天下,君子无谦谦之色,吾哀之也,君子哀无人,不哀无贿;哀无德,不哀无宠;哀名之不令,不哀年之不登,然在下未曾闻也。”
窦冕一听这汉子说话,就知道此人有些尽量,满嘴之乎者也也就罢了,最主要他一句话将当下官员的心境说了出来,君子应当哀叹没有贤人,不哀叹没有钱财,哀叹没有德行,不哀叹得不到宠爱,哀叹名声不美,不哀叹不能长寿,但是当下并没有。
“泱泱大汉,岂全是沽名钓誉之辈?君之言太过矣!一二之数尚可,不然以天子之睿智,岂能安坐于高台之上?居禁苑之功?”
“你真以为天子是明君?”汉子反问一句,瞪大了眼睛,盯着窦冕。
“为何有如此之问?”
汉子捋着乱糟糟的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窦冕:“吾闻昔之哲王,莫不衅衅孜孜,思纳谠言,以康黎庶。是以访童问师,不避渊泽;询谋谘善,不弃刍荛。用能光茂实于竹素,播徽声于金石。国本黎元,人资粒食,是以昔之哲王莫不勤劝稼穑,盈畜仓廪。故尧汤水旱,人无菜色者,盖由备之有渐,积之有素。然今之中正,不精才实,务依党利,不均称尺,备随爱憎。所欲与者,获虚以成誉;所欲下者,吹毛以求疵。高下逐强弱,是非由爱憎。随世兴衰,不顾才实,衰则削下,兴则扶上,一人之身,旬日异状。或以货赂自通,或以计协登进,附托者必达,守道者困悴。无报于身,必见割夺。有私于己,必得其欲。是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暨时有之,皆曲有故。慢主罔时,实为乱源。”
窦冕听后,震惊非常,离席长拜道:“小子也算识智者无数之人,从未想过有如君这般者,真珠玉蒙尘,惭愧啊!不知小子可以问一问君之名讳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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