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浮推辞一番,实在拗不过,就在主位上如坐针毡一般坐了下来,窦冕与上官康两人坐在下首作陪。
窦冕从桌上拿起酒壶,用手摸了下,发现是温的,有些生疏的将两人面前的酒樽斟满酒,而后招呼二人用饭。
待一番酒酣耳热之际,窦冕这时才去将房门关上,回到座位上,打开了话匣:“今天子乃百年一遇之圣主,蒙陛下器重,方得使我等三人逃脱囹圄,不知二位可想好以后的后路了?”
正在用心品尝桌上菜的黄浮停下箸,眉头不由的皱了皱,对于他而言,当今天子可不是明君,能放纵太监家属去为祸黔首的人,即便是明主,也不是可以报效之君。
“屁!窦公子,你就别拍马屁了,我进牢狱可没犯事,我进了当小吏的忠心,却陷牢狱好几年,黄叔可就更惨了,比我早进去三年多,这头发都被剃了。”上官康手没有停下来,一手夹着菜往口中送,一手端着酒樽往口中倒,唉声叹气的同时,动作没有停下来。
黄浮捋着胡须,面露难色:“你说陛下是百年之圣主我信,毕竟陛下能诛杀粱冀,但若是说陛下器重与你,我却不信,老夫听闻你是外戚,可是真的?”
“外戚?”窦冕摇摇头:“外戚倒是不假,不过我马上是外戚中最穷的那个了。”
“你如此大的宅院,怎么不会穷?”上官康满嘴塞着食物,吐词不清的说。
“怎么不会?我入狱几个月,世道变了,我老师入狱了,我必须舍弃这些才能救。”
“你老师是谁?”黄浮放下箸好奇的问。
“李元礼!”
“李元礼?”黄浮轻抚胡须,想了想:“可是当年杀野王县令张朔的那个司隶校尉?”
“对!”
“老夫为东海相时,就是听到这件事,才下定决心诛杀徐宣满门,想想当时是何等的爽快啊,为天下诛贼,真是老夫得意之作啊。”黄浮越说越得意,最后却摇头道:“不过老夫被罚左校时,听说有人被人上谏救出去了,没有见到他,真乃平生憾事啊。”
“你就别憾事了,我这老师自从我认识他的那时起,反正最不缺的就是受刑,第一次是我外祖父上书的,第二次是陈仲举了,这次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怎么会和冯绲那王八蛋又一起进去了。”窦冕满口脏话说道。
“看来陛下的打算学武帝啊,收权于上,操令于下,如此求贤,未尽其用者,辄罪之,以有限之士,恣无已之罪,恐天下贤才将尽矣!”黄浮感慨道。
“这点你就放心,我相信圣上有自知之明,不过有一点就不好说了。”
“什么事?”
窦冕不屑的说道:“敛天下之财,积无功之家,帑藏单尽,民物雕伤,卒有不虞,复当重赋,百姓怨叛既生,危敌可待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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