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端起专门盛盐水的陶盆,深吸一口气,徐徐将盆中的水倾斜倒了出来。
正在昏迷中的公伯胜,忽然被留有余温的盐水一刺激,“呜……呜……”的喊了起来,腿一直乱踹。
窦冕见公伯胜如此痛苦,焦急的看向外面,正好见到奚固利与阿颜纳两人在门口傻站着。
“看什么看?还不快来压着,我手上端着水呢?”窦冕大声呵斥道。
这两人见公伯胜表情痛苦,心中禁不住同情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拿来的布往席上一扔,用力压住胳膊和乱动的腿。
窦冕一盆水倒完,公伯胜躺着的席上已经被背部冲刷掉的血迹染成了红色,地面也被染了很大一块,看起来分外瘆人。
公伯胜早已经被疼了晕了过去,这次清洗伤口的痛可比鞭子抽起来痛的多,不然也不会有“伤口撒盐”的说法。
阿颜纳与奚固利见到被冲洗干净的伤口,饶是他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也禁不住打起了冷颤,因为带刺的马鞭抽打过之后,整个背部就像田地被犁过一遍,坑坑洼洼的。
窦冕放下陶盆,自顾自的将捻烂车前草叶,均匀的铺在伤口上,然后让还在发愣的阿颜纳与奚固利二人,轻手轻脚的帮忙将布的裹好。
待伤口被完全遮住后,两个人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公……公子,您刚在公伯旅帅身上放的那烂草是做什么的?”
“车前草全株,味甘,性寒,具有利尿、清热、明目、祛痰之功效,其叶清热、止血、生肉。”
“喔!”奚固利与阿颜纳两人相视一眼,脸上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窦冕对着奚固利指了指,示意奚固利将放在一侧的药碗递给自己。
奚固利轻手轻脚的将药碗递过来,窦冕伸出一摸碗壁,里面的药竟然凉了。
窦冕顾不了那么多,对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小心翼翼把公伯胜架着,生怕自己把后辈的伤碰着。
待药完全倒进了公伯胜的口中,窦冕长长吐了口气,放下碗指着两人将公伯胜背了出去。
窦冕将东西收拾干净后,站起身轻轻的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腰,眼睛看向了屋外。
兵士们此时已经被各自的队正训斥完毕,开始回归各自房间,这些兵士看见窦冕站在屋中,大气都不敢出,战战惶惶的挤成一堆。
窦冕抱起地上的东西,徐徐走到门口,停到众人身边,冷冰冰的说:“你们去把里面收拾一下!”
众兵士听见这句话,就想从牢中大赦出来的犯人一样,蜂拥着往里面挤,好像自己最后走就会走不脱了一般。
窦冕失望的摇摇头,堂堂的羽林卫血性竟然已经消磨到如此地步,难怪天下谁都想造反试探一下,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可若是兵都熊,哪怕是楚霸王在世,也是无辙啊,何况普通将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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