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环视了一眼街道上的众人,拍手喊道:“你们在这给我继续,我和良业跟随他去一趟亵渎侯府,你们半个时辰后跟来。”
仆人一听窦冕给众人交代完毕,急忙爬起来,拿起衣袖擦了擦脸,就这一擦,那张消瘦的脸上顿时被涂的鲜血淋淋,看起来甚是可怖。
良业从头至尾都没参与进挖土的作业中来,所以窦冕话音刚落,良业已经迈开步子向街道尽头走去。
“起来吧!前方带路。”
仆人听见这句话,一脸兴奋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挪动着没了一块好肉脚,往来路走去。
这截路其实并不远,由于仆人脚下有伤,故而行的慢,待走到侯府门口时,良业早就坐在了台阶上了。
仆人艰难的爬上台阶,艰难的抓住门环,用力叩动门钹,门钹刚被敲响,大门咯吱一声被拉了开。
这次开门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只见此人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有一些秸秆碎屑夹杂在里面,一双睡眼朦胧的眼角处挤着两块偌大的眼蜡,看起来分外邋遢,一身早已见不到本来颜色的长袍上布满了污垢,散发着熏人的气味。
“呦!医官来了?哎!赶紧进,赶紧进!”汉子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扭过头自顾自的走了。
仆人担心窦冕生气,急忙解释道:“公子!费老的话您别放在心上,自老太爷走后,他就这样。”
“哼!庙小池子大,水浅王八多。”窦冕提起自己的小短腿,用手支着门槛,费了好大力才爬进至自己半腰的门槛。
仆人悻悻的挠了挠头,跟着窦冕走了进去,回身就将大门关了起来。
窦冕一进院中,瞬间被院子里的站着的妇女吓了一跳,只见妇这妇女着一身黑色曲裾深衣,头绑一条挤没至半腰的孝带,低垂的坠马髻上斜插着一支木钗,看起来分外朴素。
妇人看起来年岁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纤弱娇小的身材穿着这身冕服看起来有些很是奇怪,一双皓肤玉手放在身前,映着冕服腰带上的绿光,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上挂着还未干掉的晶莹泪珠,悲戚之色溢于言表。
妇人屈了屈身,轻轻道上一福,徐徐启齿道:“未亡人董氏,见过医者!”
窦冕见董氏年纪虽小,可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股从容不迫的感觉,每一个动作看似多余,却都是按礼而行,中规中矩。
窦冕双手平执于胸前,长揖一礼,用着自己清脆的童音回礼道:“平陵子窦氏冕,见过妇人,不知亵渎亭侯在何处?我需要看一下病人。”
董氏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窦冕,只见窦冕全身上下全是泥土,整个人衣服穿的也是破破烂烂,没有一点大家嫡子的风度,完全像是一个讨饭的。
“您……要来给我儿看病?”董氏慢吞吞的问道,口气中带着迟疑与质疑。
窦冕莞尔一笑,并不气愤怒,而是心平气和的说:“此子与我有缘,故而我来,若是不信,小子走了便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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