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车队便已经开始出发了,浓浓的雾气将城外的数里之地笼罩成白茫茫一片,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早行人只能听见对面的脚步而看不清对面的身形,马车行走起来,比正常人步行快不到哪里去。
直到太阳出来后,雾气渐渐散去,一行人开始往西北方向行进。
大约至正午前后,整个车队开始顺着漳水前行,漳水在这已经渐渐变暖的时节里,船只在水面之上迅速的穿梭着,繁忙的拉着货物与游人,依漳水两侧而修建的宽阔田地里,农人们已经早早地将自己家中的牲畜牵下了地,一群群衣着简陋的小孩子们绕着自家繁忙的大人们身边前后嬉闹着,欢快的笑声时不时从田野里传进了车队中。
坐在车上的婢女与仆从们,一路欢声笑语,对于他们而言,好像没有什么烦心事一样,踧、垢两人不过与他们认识不足一天时间,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行走在车队中的郭瑜车中,李瓒与郭瑜就这么沉着脸对坐在车内,自从平阳城出发后,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出现了分歧,之后的一路上,再也没有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郭瑫一路之上,睡得如死猪一般沉,入睡之后没多久,就开始鼾声雷动。窦冕坐在角落中,内心煎熬的就像度日如年一般。
直到太阳下落了很长一段距离时,郭瑫口中大喊:“水!我渴!”
窦冕没好气的伸出脚踹了上去:“你个酒鬼,这会还以为在家吗?张口就喊口渴,你想使唤谁啊?”
郭瑫不管怎么说也是富家子弟,平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这次不过是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可当喊出口时,就看见窦冕在车中,郭瑫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喊差了。
由于宿醉未醒,郭瑫也就没想去解释,哪成想窦冕竟来踹自己。
“你为何打我?”
郭瑫忍着正在冒烟的喉咙,忽然睁开眼,不高兴的说。
窦冕见自己被郭瑫一句话戳破了,面不红心不跳的坐到郭瑫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的胸口:“郭兄啊,我以为宿醉而被迷了心窍,踢你是为了叫醒你,没想到你是真醒了,真是对不住啊。”
郭瑫半信半疑的打量着窦冕,只见窦冕一脸关切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之色,并无半分说谎的样子,心中渐渐也就没有当回事。
郭瑫爬起身来,对着车外的车夫喊道:“郭度,把水壶递过来,我渴了!”
正在赶车的壮年汉子,看都没看身后一眼,而是随手把挂在自己座位不远的铜壶取下来,顺手往后一递,整个人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个字。
郭瑫不以为意,接过水壶扬起头,咕噜咕噜的将水倒了进去,没一会,郭瑫的整个胸前被嘴角滑落的水渗透了一大片。
“啊!真爽快!”
郭瑫将水壶往车上一丢,车板之上瞬间被洒湿了一大块,窦冕见此情形,急忙挪了挪位置,寻到了还没被水浇到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郭瑫也不嫌车板有水,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车板,背靠着车壁坐好,双臂搭在车沿之上,歪着头一脸痞样的望着窦冕,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昨夜想了一夜,没想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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