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卖身为奴的人来说,过年的这两日算是一年中最值得庆祝的日子,窦冕懒得去约束众人,只是向靠在门口的一桌汉子们交代了几句,自己转身就去了后院。
坐在大门口方向的梁兴见窦冕情绪有些低落,悄悄的从热闹的膝间走下来,跟着窦冕进了后面的院落。
窦冕心中想着事情,自然也就没怎么注意身后的事儿,进到院中,一屁股压在了石墩上,连石墩上的雪都没清扫一下。
梁兴等着窦冕坐好后,站到石桌边,低声问道:“主公,不知您遇到何事?可曾需要我解答一二?”
窦冕瞟了眼梁兴:“你想你娘吗?”
“不想!”梁兴不假思索的回道。
“为何?”
梁兴颠着脑袋想了想:“之前吧,感觉有娘挺好的,可后面入学前后那几年,府里忙,我娘天南地北的跑,我每年也就只能见上一面,到这两年,我一面都没看到。”
“要不……你赶明儿去看看,下次再想见的到你娘,那也很长时间以后得事儿了。”
“我不知道我娘在哪?”
窦冕伸出手指,搁在落满雪的石桌上书画起来,好一会一条具有清晰脉络的地图展现出来,梁兴仔细记好之后,挥动衣袖将图案擦了去。
“主公,老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梁兴关心的问。
“我爹……这可真是亲爹啊,我娘……那是绝对的亲娘啊,害怕我在家把我姐祸害的嫁不出去,让我赶紧去冀州,所以啊……你还是多给肥姨说几天。”
“小姐……要出阁了吗?”
“嗨……出什么阁啊,说出去丢人,我娘害怕外祖父身体扛不住,想赶紧趁着外祖父身体好的时候,把姐姐嫁出去。”窦冕幸灾乐祸的说。
“难道小姐嫁的是大户人家?”
“那是!”窦冕戏谑的看着梁兴:“何止大户啊,皇家啊!”
梁兴听见皇家一词,犹如遭到重磅敲击一般,支支吾吾道:“又……又嫁皇家?”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自大汉以来,未有如窦、梁这般长盛不衰外戚者,可毕竟梁氏已灭,如今王、窦、邓、梁只剩我们如此一家,我爹也是想去凑合一下啊。”窦冕敲击着桌案,面露讥讽之色。
“我家先生曾说,大汉天下未有能全身而退之外戚者,自吕氏始,至梁氏中,唯有王氏全族善终者。”
“王氏?王氏是善终,可名声让他也搞臭咯,行了,你去看肥姨去,我好好斟酌斟酌,等你回来咱们就出发。”窦冕挥挥手,随口说道。
“是!小人这就去准备,不知主公可有什么要给我娘带的没?”
“等等!跟我去翻翻,我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东西。”窦冕说话间已经面带喜悦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往仓库方向跑。
雀不知道从哪找的一个妇人看管着家中仓库,见到窦冕来,死活就是不开门,愣是让窦冕好话差些说尽,妇人才同意让窦冕进入一刻钟。
窦冕岂能客气?自己的东西自然放开了搬。</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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