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在石头上,没等过久,那个中年汉子撑着船从芦苇荡中飘出来,待行到石块旁时,汉子拿起竹篙往水中一点,小船听话的游了过来。
小船在靠近石头的时候,中年人从舢板上抽出来一块跳板,等船只完全靠岸后,汉子架好跳板,对着石头的众人挥手喊道:“赶紧上船。”
窦冕轻踩着跳板,快步跑进船中间坐下,高悛则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生怕自己和背上的伤者掉下了谁,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跳板。
黄牧腿肚子有些打颤的踏到跳板上,只觉得脑袋天旋地转、不敢视物,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的往前跑起来。
中年人收回跳板,眉开眼笑着看了眼黄牧:“你是北方人?”
“回长者的话,小人凉州金城人。”黄牧瘫在船板上闭着眼睛拱手回道。
中年人用竹篙将船撑离岸边,欲往船后去摇撸,刚走没两步,看见高悛身边躺着一个汉子,觉得有些眼熟,低下头一看,忍不住惊呼起来:“凉子,这小子怎么跟你们在一起,伤还这么重?”
窦冕见中年人认得此人,坐在原地问道:“您认得此人?”
“认得,当然认得,这不他终于遭了报应嘛,胳膊断的好,怎么没死了呢?”中年人恶狠狠的咬着牙龈,一双布满怒色眼睛狠狠瞪了眼躺在船板的少年,直接走向了船尾。
“因果循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何必为了他生气呢?这不他同伴为了抢劫我们起了争执,被自己人断了胳膊。”
中年人点点头:“听公子这话,公子是读书人?”
“读了点。”窦冕见这中年人打听自己,随即绕开了话题:“不知此处水上讨生活怎么样?”
“还能行吧,眉这些游侠我们还能活,有这些游侠抽水的话,难呐!”
“官府不管吗?”
“管?管啥呀?咱们本地游侠头头就是代帛亭亭长的儿子,三老也是人家连襟,谁能说什么?谁有敢说什么?”
高悛一听船夫这么说,顿时把晕船的感觉扔在了脑后,用着他那喇叭似得嗓音喊道:“主公,要不我去宰了他们?”
窦冕有些不悦的看了眼高悛:“你以为这还是军队不成?没王法了吗?若让我在听到你这胡嚼舌根,信不信我把你从船上扔下去?真是把你惯的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高悛转过头看了眼河水,缩着脖子,低声回道:“小人不敢了!”
窦冕扭头看向船尾,大声问道:“长者,您知道这汉子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他叫代凉,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我们这整个亭子被他祸害的够惨了,不知道公子打算把他往哪带?”
“现在还不知道,先把他带到雒阳去,只要让他别惹事儿就成。”
“公子仁义,若是他落到我们这些人手上,绝对没人管他死活。”
窦冕看向一边,满嘴胡诌道:“他被自己人砍成这样,活不活全看他的命了,至少这地儿肯定是回不来了,回来他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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