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奶奶也没几年好活了。”
“就想着到了地下，和你爷爷有个交待。”
“听我的，让哪谁赶紧给振美治好。”
絮絮叨叨的话。
听着像在讲道理，摆事实。
刘雨婷却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每一次都是这些说词。
说得她无从反驳。
可是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过一次。
再煽情的话，听多了都会厌恶。
刘雨婷此时就是。
“奶奶，他若只是欺负我，怎么都好说。”
“但诊所不是我的，我也做不了杨旭的主。”
“我尽量试试。”
听出她话里的推诿之意。
电话旁边的大伯母季娟又一次炸了：“刘雨婷！你别找借口糊弄我们！”
“诊所装修是你弄的，租金一分不收，什么叫不是你的？”
“季娟，好好和小婷说，她肯定也有为难的地方。”奶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听到这些。
刘雨婷突然有些想笑。
每一次都是这些套路。
有人唱黑脸，奶奶唱白脸，最终受伤妥协的却是她。
“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
“奶奶，等我完成协定之后，该还的我就还清了，你们就把我从家族除名吧！”
刘雨婷用平静的口气说道。
那是一种理智得让人心碎的声音。
和家族签下君子协定。
除了想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还想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最近连续两件事，使她看清了家族的真面目，彻底把她的心伤透了。
“小婷，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刘雨婷没有回应，直接摁掉了电话。
老太太和季娟僵立当场。
“妈，这可怎么办啊？”
“若让洪海山知道，他肯定会翻脸撤资的！”季娟有些慌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长气。
使劲跺了跺龙头拐杖。
“都怪那狗拿耗子的畜生，若不是他多事，雨婷指不定已经认命！”
“咱们也不会出此下策，闹得离心离德。”
愤怒了两句。
老太太拍了拍儿媳妇的手。
“先不要慌，天还塌不下来！”
“振美的事，先找其它人治，不行再说。”
“妈，振美他……”季娟还想再劝。
老太太摆了摆手：“别再说了，按我说的做吧！”
“另外，给我安排机票，我要回华夏一趟，雨婷的事，还得我亲自出面！”
“我要会会那个多事的畜生！”
说完，她扶着拐杖向太师椅走去。
季娟无奈。
走到隔壁房间，拨打了儿子的电话。
关切问道：“振美，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他们来了吗？”
伏川泌尿专科医院，刘振美穿着成人纸尿裤，躺在病床上。
两眼猩红，咬牙切齿回应。
今天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尿完专卖店，尿警车，然后又尿了派出所。
丢人、出丑、憋屈到家了。
也把杨旭和刘雨婷恨到骨子里了。
季娟微微沉默了一下回应：“还没有……”
“为什么没有？她不是最听老太太的话吗？让老太太给她打电话！”刘振美大声吼道。
恨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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