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赶忙摇了摇头:“娘娘大可放心好了。微臣和娘娘同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娘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微臣的命也就保不住了。娘娘要是做了皇后,微臣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
“所以还请娘娘放心,微臣已经调小了计量,就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请娘娘相信微臣。不会出事的。”
冯润听了之后信心十足,仰头就将药吃了下去。
吃了药之后,一股莫名的不安就在冯润的心里蔓延。冯润开始急躁起来。
下人早就烧好的水在旁边备着,婆子也有一些紧张。她接生了快二十年了,大富人家催生孩子,也时有发生。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家中老小被冯府当家主母扣留,她也明白,这等大事,无论成功与否,她极有可能被人杀人灭口。
可是为了家中一干人等,她不得不来。
常奶奶说了,平安生下孩子,赏银一千两,还要将他孙子,介绍到朝中入官,不管她信还是不信,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得来。
冯润躺在了塌上,等待着孩子的生产。
药吃下去已经一刻钟了,肚子开始痛了起来。
不愧是陈太医,用药就是与众不同。催生之药,她也问过,一般一个时辰以后,才开始有疼痛的感觉,他这药厉害,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冯润正想着,那痛如同刀搅一般,在她肚子里搅动起来。一阵阵的惨痛从冯润的嘴里呼喊了出来。
婆子大喜,赶忙道:“好事啊,娘娘,这药奇特,您这是要生了。婆子我立马把小皇子给您弄出来。”
冯润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床被大声的喊着。那种疼痛就像是无数把刀在她肚子里翻滚,搅动,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
她咬紧了牙齿,豆子大的汗从额头上溢出。她的脚呈现M型,婆子正努力的给她接生着。
然而,本来应该快快出来的皇子,此刻却在她肚子里死活都不出来了。
婆子看那状态,只能大声的喊着:“娘娘,您用力啊,您快用力,皇子才会出来呀!”
冯清踩着小碎步急冲冲的向太极殿赶去。
太极殿,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了,自从冯妙莲回来,又得了盛宠,她就没被皇上正眼瞧过一眼。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特意去让他厌烦。
而此时此刻,她却急匆匆的冲进了太极殿,连下人阻拦,她都强冲了进去。
东宫弘正在批阅奏折,被突如其来的人冲撞进来,有些错愕。
冯清冲进来后,直接扑倒在地,脸上露出自责的神色,浑身还有些微微颤抖。
“皇上,臣妾疏忽,特来请罪。”
东宫弘眯起了眼。
冯清低头道:“方才,下人来报。宫里竟然混进来一名男婴,被抱进了兰泉宫。”
冯清话音刚落,又有下人来报:“启禀皇上,右昭仪快要生产了,正疼得哇哇大叫。您快去看看吧。”
右昭仪的府邸,有很多人盯着。所以无需右昭仪禀报,只要她的兰泉宫有半点风吹草动,那些探子自然知道回去向自家主子禀报。
右昭仪是不想大家去的,至少去的时候自己已将孩儿产下,然后她光明正大的将男婴产下。至于这名男婴是她自己产下的孩儿,还是抱回来的孩儿,这一点儿都不重要。
然而此时此刻,她痛的哇哇大叫,而她的寝殿外却已经围满了人。
皇上和皇后刚到,左昭仪也来了,然后太皇太后也来了。
冯清看了看木兰,耳朵旁听着冯润的惨叫声,不自觉的笑了笑。
她这次已经学聪明了。她是皇后,手握凤印,后宫只要出了纰漏,全是她的错。
更何况这种狸猫换太子混淆凤脉的大事。她要是不禀报给皇上,那么这个把柄,就会拽在冯妙莲的手里。毕竟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让男婴顺利的进来的,既然她是管事的,她不负责,谁负责?
更何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身后的冯妙莲,那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冯润在她手下,可没打过一次胜仗,谁知道她不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等除了冯润,再除了她?</div>
要知道,几年前,皇上可是承诺过,要封她为皇后的,要不是孩子掉了,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了,你要说她不怨不恨,骗谁呢?
冯润依旧声嘶力竭的惨叫着。
那痛,虽然没痛在自己身上,但是冯清听着,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那药是她找来的,并不是催生的,而是催命的。
那药一下肚,很快就会把肚中的孩子毒死,孩子受到剧烈的疼痛,就会使劲的挣扎,这一挣扎,可想而知,冯润得多痛。
这孩子是生不出来的,要是孩子死在肚子里,又长时间拿不出来,那么冯润的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要是孩子能生,那也不可能头先出来,毕竟时间没到,是强行排出,那么极大可能是脚先出来。
众所周知,脚先出来是难产。一旦难产,冯润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所以,无论生的出还是生不出,孩子和大人,都必死无疑。
木兰看了看冯润,浅浅的笑着。
此时,她还不知道冯清已经找过皇上了。她还打着另外的算盘,除了冯润之后,再除冯清。反正她的把柄在我手上,到时候直接置她于死地,把大权抢回来。
空气中飘杂着算计。守在门口的这几个主子,各有各的打算。
其实要将一个男婴杳无声息的带进皇宫,实属不易。
皇宫眼线众多,想要做到天衣无缝,没有一些手段,那还真是不可能的。
男婴会哭,而且不可能将他像粽子一样包裹起来,随便塞在什么地方。
所以进宫的时候必定买通了宫门口的门卫和大人。
其实冯清不去通报,东宫弘和冯太后也是知晓的。
因为是自家人,冯太后睁一只眼闭只眼,也就没有太多的过问。
而东宫弘算算她的日子,又问过了太医她的状况,知晓她近几日是不会生产的,所以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冯清来了,他多少有些欣慰。
现在四个人站在一块儿,心思各异。
东宫弘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坐在旁边,喝着茶。无论今天她生出了皇子,还是生出了个公主。他都不可能留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家绝不能忍。
冯太后身子本来不适,却在这儿强撑着。
这孩子对她而言,相当重要。权利,必须握在冯家人的手里。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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