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确认了秦怀衫的身份不敢道破,更不敢隐瞒,怎么处置也没主意。
康王和邢秉懿默然对坐,看到她眼里慢慢蓄满了泪水,无声的往下流。
他叹了口气说,“让孤怎么决定啊,为了秦充容平静的生活我们对谁都不该说,可是为了二十六哥这些年受的苦怎好瞒着他。”
邢秉懿左思右想没有两全之法,眼睛哭红了。
他愤然起身说,“你别拦着我了,让我去淮西!”
邢秉懿猛然抱住康王不让动,说,“你去淮西把金军杀光了也解决不了二十六哥的事,不如和我想想办法。”
康王坐下来想,淮西的战事越往后规模越小,岳大帅留在淮西的人手注定也是他首先能放心的,吴芍药在淮西没危险。
为了稳住杜公美,康王确实没必要急赶过去,不然杜公美提出要跟去现场看看怎么撤军的,也不太好办。
邢秉懿提出回一趟临安,和九哥回去看看孟太后,看看田春罗,邢秉懿离开这段日子田春罗一个人够忙碌的。
康王也该看看小潘,既然想把庶生的第一个孩子过继给三哥赵楷,话总得九哥亲自去和小潘说。
她说路上还能想想二十六哥的事怎么处置,反正他们留在建康不行吧。
康王想,不管是筹备河淮诸城的春粮,还是筹办“岁赐”,大笔的钱都在临安大内,于是奏禀过官家,等太上下了旨,升牛皋为荆襄垦荒大军副都统制,便准备和邢秉懿动身了。
杜公美正盯着康王呢,去了一趟楚州,谎言被重昏侯一个故去之人戳破了。
秦会之性情大变,看那态度恨不得当场把杜公美变成刘彦游第二。
他知道秦会之怒在何处,还不就是怪他拿着死监军卖空头钱,杜公美失信在前,没话可说。
救了他一命的是道君和康王。
一听康王和邢秉懿要双双回临安,而且行程中就有筹备议和岁币的内容,杜公美坐不住了,淮西他也想亲自去看看,可是又怕半路上被强盗找麻烦,别把命再丢了,于是起大早跑到驿馆等着康王,跟着他最安全。
康王淡淡的道,“建康毕竟是尊使不愿多看的地方,能令尊使想起不快的往事,跟孤去一趟临安也行。”
杜尊使暗道,嗯,康王的态度看起来还行。
前年十一月,杜公美在建康江防是怠工了,四太子临过江就给他递过话,只要杜公美投过去,越王四太子答应把江北占宋之地都交给杜公美打理,就是张邦昌的那个角色。
那时赵构盘踞着江南半宋之区,风雨飘摇,惶惶不可终日。
杜公美对局势更悲观,他得想想自己的后路,大宋不是杜公美一个人的,轮到他一个人来卖江山的机会一旦错过悔之晚矣,谁都往南跑,就他往江北跑。
人算不如天算,半壁国主没当上,就因为来了个黄天荡。
当年领着八百骑兵在马家渡拼命抵抗的铁血小子岳飞,成了西岳华山军的大帅,河北贼郦琼也成了都统制了。
这次摄政王总算看到他了,不来会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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