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完颜宗弼怎能不辞而别呢?连声招呼都没打,我们还守不守在这里?
李纲说我哪知道,我们这些步军此时沿河去追,恐怕追不上他们了,又怕完颜宗弼给我们来个引蛇出洞怎么办。
能追上他的恐怕只有“一窠蜂”。
李纲喊了好几声,“邴育戈——邴育戈——”,没人答应。
这种情况连岳飞临出发时都没料到,反正四千多宋军不走,“没岳统制的新命令,我们就是守将军岭。”
“岳统制说,只要完颜宗弼不弃船,我们就不出击。只要金人弃船上岸往南去,我们就缠上去打他。”
“岳统制不到,我们就算追上他,谁是完颜宗弼的对手?能单打独斗的可都让岳统制带走了。”
钟目道,“我看你们都成,人人是好手。”
一个宋军道,“蜜蜂小不小,我知道做不了虎豹,便豁出去做一只蜜蜂,我们岳家军就这尿性!”
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心里才是最发虚的,你劲儿还没泄,敌人没了。
一帮人在将军岭蹲守到快中午了,岳统制才回来,八百来人的骑兵到了河边,摘了鞍子在河边刷,刷完了鞍子刷马,洗征袍,洗脸,洗手,给伤员清洗伤口,包扎,好一阵忙活,洗的河里一片红,马们自己低头饮水。
李纲在将军岭上坐着猜了一小会儿,这才慢腾腾了走下来,隔着河问道,“岳将军,金兵可不见了。”
岳飞道,“晓的,我们刚在句容袭击过他们,他们又回了黄天荡。”
李纲问,“建康什么情形?”
岳飞道,“城中八百金军被我歼灭了大部,只有十数骑弃城逃往东边去了。”
李纲道,“我不信,你也是八百人,他也是八百人,怎么歼灭的他大部?还能腾出手来去句容一趟。”
李纲的身后,有军士道,“相爷,我们岳家军骑兵里有四杆枪,哪一个都敢单独面对完颜宗弼,别说对他八百人,早先我们也是这点人,在上万人的金军大阵中也杀过几进几出。”
岳飞隔河对李纲道,“也不能尽听他吹,不过四杆枪却是有的。”
他扭身叫人,很快在河对岸站出来三个人,每人一杆枪。
一个人二十几岁,大手大脚大个子,身材魁梧,枪杆子也是最粗的。第二个中等身材也是二十几岁,但身材匀称,细腰乍背。还有一个更年轻的,人也更帅气,拄着一杆虎头枪。
三个人一起冲着李纲施礼,纷纷道,“相爷,我们在句容河一见金军船头都向着东,便知是相爷之功!”
两下里正要过河会兵一处,从秦淮河下游驶来了数艘小船,船上站着宋军,李纲一眼认出里面有个人是亲卫大夫,兼御营使韦渊。
韦渊面无人色,一副活不起的架势,都快哭出来了。
从临安出发时的十二艘大船,韦渊负责的八艘船丢了一艘,又收了两船的女侍卫,另外的两船女侍卫和一船男侍卫走丢了。
当然皇帝陛下和吴婉仪所乘的船就在其中。
韦渊对李纲说,这便如何是好!我一直以为陛下和吴娘子的船在前边,我就追呀追呀,一直追到黄天荡,天亮了韩承宣说也没看到陛下,说可能是夜里雾大,陛下和婉仪的船驶过地方了,怎么你这里也没有!难道陛下去洞庭湖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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