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一听主簿的话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咬着牙“哼”了一声,“什么云大人,都贬官贬到这儿和畜生处一块了,九品小官怕是要在旮旯地里待到死。”
他就不信,这云锦斓当真有一天会回到从前那般!
张帆心中带气,拂袖离去,脚步声又急又快,跺着地板“咚咚”直响。
主簿尴尬地朝翁汝舟笑了一笑,试图宽慰她一番,“张寺丞向来如此,话不好听,云监官别往心里去。”
翁汝舟平静地舀了一勺黍米,倒在马槽中,“不碍事的。”
不过狗吠罢了。
忽而,身后又传来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声,张帆矮胖圆润的身子旋风似地闪进马厩里,额头冒汗,神色急切。
他看着角落中喂马的翁汝舟,连忙大声喊道:“云监官,赶紧把马牵出来,皇上要狩猎!”
翁汝舟喂马的动作一顿。
卫予卿……
旁遭的主簿简直莫名其妙,挠了挠脸,纳闷道:“冬天有什么好狩猎的?”
“皇上什么时候狩猎关你屁事!现在赶紧将马牵出来,省得本官头点地!”
圣上就在马场等着,张帆急得额间冒汗,伸手就要越过翁汝舟的肩头去拉乌稚马的缰绳。
他心头焦急,又怕皇上久等,拽着缰绳的力度不由得重了几分,几乎是靠着一股蛮力将乌稚马拖出草棚。
乌稚马的性子显然烈得很,前蹄在地上刨了一刨,愣是不肯动,被张帆扯得有些烦了,忽然抬脚就是一蹄子。
“欸欸?云监官你快拉住它!”
张帆被它踹得抱头四窜,屁滚尿流地躲到主簿的背后,眼看着乌稚马一扬蹄就要踩到主簿的胸口上,翁汝舟立即出手拉住缰绳,拨转马头扯到另一边。
乌稚马收了势,不高兴地打着响鼻四处乱逛,翁汝舟吹了吹自己被缰绳磨痛的手心,将手中缰绳递给主簿。
“你去牵马吧,切记不可使用蛮力。”
“啊?我?”主簿显然心底有些发怵,犹豫了半晌,却是不敢碰缰绳,“它平常太疯了……”
这时门口却是跨进了一个神色倨傲的太监,目光不耐烦地往这边瞥了瞥,扯着尖嗓道:
“张寺丞,你怎得这么慢,皇上还在那边等着呢!”
张帆被点了名吓得一激灵,倒也不管那么多了,即使这云监官官位低,不配面圣,但总得将马牵过去。
他连忙指使翁汝舟,“云监官,你快将马牵过去!”
翁汝舟闻言面色陡然发白,握在缰绳的手倏忽收紧。
一定要去见卫予卿吗?
“我……”
“你什么你!”张帆几乎想直接把眼前的人撵出去,“还不赶紧的!”
站门口的太监看了一眼被牵出来的马,拧了拧眉,尖声道:“怎么只有一匹马?不是说了还有八位随行官员吗?”
张帆抬袖抹汗,赔笑道:“一时着急,忘了忘了,多谢公公提醒。”
公公半点都不领情,鼻子抬得比天还要高,“对了,记得牵一匹温顺的小马驹出来,皇上也带了美人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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