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牛管事,这独耳狼王活得长久,养分十足皮毛韧滑,这些疤痕更是天然花纹,可遇难求。”
牛管事没料到这个癞痢头居然敢搅和自己的买卖,心中恼恨不已。
语气不善的道:“看在同乡的份上,五千钱,再不能多了。”
既然已经得罪,深知牛管事为人的癞痢头正要继续说话,却被张三拉住,道:“成交,就五千钱。”
再转头对马老三道:“狼肉一千钱,外加一顿饱饭。”
张三虽不明所以却也不傻,虽不怕事却也不想空惹是非。
马老三喜道:“小兄弟爽利,就这么说定了。本食铺的吃食随你吃多少,我这就去叫尤屠子来剥皮。”
张三拉住马老三,道:“我来就行,借你地方一用。”
伸手将边上的门板扛过放在地上。
张三将巨狼放在上面,摸出小刀,慢条斯理的剥起狼皮来。
师父常交代,在塞外西域就是要将本事尽量发挥,这样胡人才会畏你敬你。
而在中原不成,十分本事露三分,得学会藏拙不可。
锋芒毕露没有好下场,扮猪才能吃老虎。
任凭张三如何磨洋工,其表现出来的手法还是惊呆了几人。
马老三惊道:“小兄弟好手法,这要是留在太乙宫的话,尤屠子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牛管事提着狼皮非常满意,这下干爹的寿辰有礼物送了,这五千钱花得太值了。
就在牛管事要掏银钱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
十几骑转眼就到了几人边上,勒马停下。
为首一青年不同于同伴的一身戊装,而是一身紧身常服。
“好皮子,买给我如何?”马上青年淡淡的说道。
见多识广的牛管事瞧见青年气质非凡衣着华贵,随从彪悍,且一身军中装束。
心中一慌,牛管事连忙将手中的皮子扔给张三,道:“这是他的皮子,您问他!”
张三又将皮子扔给牛管事,怒道:“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既已谈妥价格,你拿走皮子留下银钱便是,莫不是你想反悔不成?”
青年笑道:“是我唐突了,你先付给他钱,然后双倍卖于我,如何?”
这皮子最多值个七千钱,这一进一出就是净赚五千钱了。
合理合法你情我愿,牛管事也就霍出去了。
掏出收租回来换算好的五两银子,递给了张三。
张三接过,道:“买卖已成,钱货两清。”
青年身侧一名随从,取出十两银子买下了牛管事的皮子,随后指了指门板上巨狼那剥了皮的头颅。
青年瞧见那裂了的头骨,暗暗吃惊。
俗话说狼爪硬如棍,狼头坚如铁。
要将狼头敲成这样,这少年得有多大力气。
“这狼是你杀的?”青年说问。
“这畜牲想吃我,我便杀之。”
杀头孤狼而已,这算什么。
草原荒漠上的狼群都遇到不知多少次了。
“你家住长安何处?可愿跟随我左右?”
这少年一口纯正长安话,显然是长安人无疑。
张三摇了摇头。
青年继续说道:“那你姓甚名谁,这个告诉我总无妨吧!”
“我叫张三!”
“大胆,殿下问你姓名乃是你的荣耀,你居然调笑于殿下,该当何罪?”
随从大怒。
此话一出,牛管事几人大惊失色,连忙弯腰行礼,口称:“草民等不知是殿下驾临,多有冒犯,恳请见谅!”
癞痢头还拉扯了下张三,示意他赶紧行礼。
“我叫张三,难道有错?”
张三依旧昂首挺胸。
在西域,王爷多如狗,自己都弄死过好几个了。
怎么可能在这里朝一个莫名其妙的王爷行礼。
“无妨,不知者不罪。”
人才难寻,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青年还想要招揽,随从却道:“殿下,时辰紧迫,还需赶路。”
“我叫李琚,住在光王府,张三兄弟若在长安,则随时可到府中做客,小王扫榻以待。”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牛管事朝张三讪讪的笑笑,拱个手揣着银子扬长而去。
皇上几十个儿子哩。
此刻正值夺嫡之时,站对了自然一气冲天。
若是站错了难免菜市口挨上一刀。
这种事,牛管事既不羡慕也不掺合,过好自家安稳日子才是要紧的。
抱着同样想法的老百姓更多。
丁小五继续去耍钱。
马老三将狼肉抗起,道:“小兄弟好本事,这食铺的东西随便吃。一些馒头而已,吃光了也不要紧。”
回到后院的牛管事如何泡制狼肉,如何想着打造噱头大赚一笔且不去管他。
张三掀开蒸笼,见是满满一笼的白面馒头。
闻着久违的清香,一手一个大口啃了起来。
吃得太急,噎得直打嗝。
接过癞痢头递过来的碗,张三喝了几口肉汤,道:“谢过这位哥哥,请坐下一同吃饭。”
“好勒!”
癞痢头将蒸笼整个端起放在一张四方桌上。
然后熟门熟路的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一大盘熟肉,和一瓦罐的肉汤端上桌来。
“有肉岂能没酒,劳烦哥哥去买些酒来。”
张三将那锭银子扔给癞痢头。
癞痢头看着手上的银子,又看了看毫不在意的褴褛少年。
突然红了眼眶,咬咬牙,快步走出了食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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