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润璀璨的黑眸，瞬间失色，修长身姿，摇摇欲坠。
好半天，他哑声吐出几个字：“你以前，检查过她。你说的，她健健康康，没有先天性疾病。”
啾啾出生时，宋桓殊做过详细周密检查，那时的啾啾，身心健康，无病无痛。
宋桓殊以专业医学理论，回答宋清辞：“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众所周知，心脏病的致病因素，多种多样，跟生活环境，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蓦然，宋清辞被提醒。
生活环境！过去三年，啾啾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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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病房里，啾啾坐在病床上，摆弄泰迪熊。
宋清辞推开房门，坐在病床边，轻拍她的小肩膀，“啾啾，玩的开心吗？”
“开心！”啾啾眉开眼笑，眼眸亮晶晶，神态欢快明媚，“二叔叔，你要陪我玩吗？嗯，你是大人，你不玩泰迪熊。咱们玩个大人小孩都喜欢的游戏，比如，搭积木。”
她欢欢喜喜，宋清辞心如刀割。
可怜的小丫头，她大概是不知道，她已经被死神扼住咽喉。
“啾啾啊！”宋清辞嗓音带着些许哽咽，眼尾微微泛红，“告诉二叔叔，过去，你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还好啦！”啾啾抱着泰迪熊，一板一眼地说：“啾啾会种粮食，也会种菜。我种红薯，种玉米。我人小，只能种一点点，勉强够我吃。我还种蔬菜，可是呀，我种的蔬菜，老是长虫子。蔬菜刚刚长叶子，就被大肉虫虫吃完了。”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啾啾口干舌燥，她喝了一小口水，润润喉咙，继续说：“还好，山里有好多好多野菜，荠菜，鹅肠菜，灰灰菜，嗯，还有野芹菜，蕨菜。那么多野菜，够我吃啦！山林里，有野果，有菌子。菌子最好吃，二叔叔，你吃菌子吗？有时间，我带你去山林里捡菌子。能吃的菌子，我都认识……”</div>
泪水在宋清辞眼眶里汇聚，湿润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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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起啾啾，下颔抵着她黑发蓬松的头顶，任由颗颗泪水，肆意滴落。
浓浓愧疚感像潮水似的，冲击宋清辞心房。
他心痛，他懊悔，他觉得，他是个废物！
如果他早一点找到啾啾，啾啾这三年，也不至于过得艰苦卓绝。
田间地头，耕耘栽种很辛苦。
他没法想象，一个尚且稚龄的小孩，顶着酷暑烈日，冒着暴风骤雨，给农作物浇水施肥。
一年四季，有烈日炎炎的夏季，滴水成冰的冬季，还有乍暖还寒的秋季春季。
春季秋季还好，夏冬两季，啾啾她如何度过？
宋清辞轻拍啾啾后背，哑声问：“告诉我，夏天那么热，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啾啾眨动水灵灵大眼睛，小手手托着腮帮子，“嗯，夏天确实很热，热的头晕目眩受不了，我就去树林里。那里面凉飕飕，一点都不热。对了，树林里还有小河，河里有蚌壳还有鱼，嗯，还有小螃蟹。拿着竹篮子在河里一捞，篮子里全是鱼和蚌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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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啾啾又想起一件难忘趣事，“有一次，我捞起一条半斤重，黑乎乎的鱼。冉冉姐姐说，那是鲫鱼。我们把鲫鱼煎了煎，和豆腐一起煮成鱼汤，好香好香！那是我第一次，喝到那么香那么美味的鱼汤！”
宋清辞心里，既心酸又欣慰。
到底是小孩子，天真无邪，易满足。
成年人过着三餐不济，穷困潦倒的生活，怨天怨地。
啾啾呢，她乐观坚强，一点点收获，足以让她欢呼雀跃，兴高采烈。
这孩子，受尽苦楚。他以后，要千方百计弥补她，把她宠成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心疼啾啾的同时，宋清辞对罪魁祸首——拐卖啾啾的人贩子，生出报复之心。
“啾啾，”宋清辞哑声问：“你还记得，拐卖你的那个人贩子，长什么样子吗？”
时隔三年，人贩子的模样，啾啾忘的一干二净。
小蘑菇发挥神助攻，它再度挥舞魔法棒：【巴啦啦能量，沙卡拉卡，记忆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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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人贩子的具体形象，浮现在啾啾脑海里。
小姑娘活灵活现描述：“那个人，秃脑门，肿眼泡，蒜头鼻，猪肝嘴，扎着一头披肩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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