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晓艾的百般纠缠,张瑞民在老家足足拖延了一个星期才得以脱身。为了避免更多纷争,他只是得空给周枫叶发了个短信,直言自己要晚几日回去,并没有做过多解释。他原以为,周枫叶向来善解人意,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定能理解他此时的难处,却没想到事态恶化的速度远超出他的想象。
站在周玲玲的角度,她是何等的无辜。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她的爸爸姓张而不姓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私生女,更不可能想到父母的关系在当下社会其实是违背公序良俗,甚至是违法的。那个男人是她呀呀学语时便喊着的爸爸呀;相册里的照片告诉她,打从她出生的那一刻,那个男人就陪伴在她和妈妈身边啊;尽管这个男人平日很忙,可是她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和这个男人有关的啊······那明明就是他的爸爸呀!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抢走了她的爸爸,而她却要被别人骂为“野种”,忍受无处不在的议论和异样眼光,这不公平,这根本就不公平啊!</div>
事后,周玲玲只去学校待了一天,就再也不肯上学了,因为她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听课。她觉得身边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写满了嘲讽;她的耳朵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复读机,不断重复着“婊子、野种”这样的谩骂;她的眼泪会在她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眼看着女儿日益严重的精神状况,张瑞民和周枫叶带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并被确诊为应激性情感障碍。
周枫叶崩溃了,她威胁张瑞民和陈琳母女断绝关系,给自己和女儿一个交代,否则就鱼死网破。
张瑞民说服不了陈琳离婚,又不敢通过法院起诉,为了对抗陈琳,便和她开启了长达十二年,彻彻底底的分居生活。
为了给周玲玲治疗,也为了避免周围人带给她二次伤害,张瑞民给女儿办理了休学,把她们娘俩带到了杭州和自己一起生活。而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周玲玲开始跟着私教学习英语。张瑞民的目的有二:第一,他希望给女儿找点事做,分散一些精力,从而避免总是沉浸在不愉快的回忆里;第二,他计划尽快送女儿和周枫叶出国。张瑞民认为,以第三者和私生子的身份生活在中国的文化体系内,于她们母女二人而言无异于背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就极可能再次遭受道德的审判的威胁,他觉得西方相对开放的价值观也许更容易接纳她们,被攻击的风险也会大大降低。
周枫叶认可了张瑞民的建议,于是,周玲玲便有了这一年苦学英语的经历。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作用下,在周枫叶和张瑞民的悉心呵护下,周玲玲不仅克服了心里障碍,还出落得更加自信了,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凤凰涅盘重生的故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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