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娃娃嘛,哭出来会好些。”这御医手中的力道不减,却依旧不忘接茬。
常嫣听到两人的话,鼻尖果然一酸,眼泪很快便盈满了眼眶,热液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渐渐地失去了温度,变成了冰冷的液滴,常嫣如今只需一眨眼睛,那泪便会顺着脸颊滑下来,可她却倔强地瞪着眼睛,始终不肯眨眼。侍女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心中暗想大概是与大将军有关吧。
御医余光见常嫣迟迟不愿让眼泪掉下来,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猛地一使力,加重了力道,一瞬之间将常嫣的骨头推回了原位。
御医将她的胳膊托起,迅速地在她的胳膊上缠绷带,固定住了木板之后,又缠了几圈,直到常嫣的手臂被裹成了细木桩大小才松开了她:“托住,尽量不要动它……”
此话说了不到一半,御医便突然顿住了,只因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常嫣,而此时的常嫣则是满脸泪痕地看着他,样子很是委屈。
一旁的侍女见他怔愣,不免好奇地将头探了过来,却见常嫣眼中泪光闪烁,而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中一惊,随即无奈地掏出帕子为她擦脸道:“常小姐如今哭出来有什么用,已经没事了。”
“我……我本来没打算……哭的,可是……刚刚一放松,眼泪不知为何就下来了……”常嫣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肩膀也一颤一颤的,这番话也让御医和侍女两人都一时搞不明白,常嫣究竟是因为疼痛哭了,还是因为自己流了眼泪,懊恼哭了。
两人边安慰着边连连叹气,御医又趁着常嫣在哭,将桌上的伤药涂抹在了常嫣手上的伤口上,不想常嫣竟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只是眼眶微红地盯着自己的伤口,不发一言。
御医尽力轻柔地为她处理伤口,缠上了绷带,将常嫣的右手裹得严严实实,连同着胳膊一起看,与那木偶的手臂如出一辙,活像是浸了白漆的木偶。
常嫣默默地抓起桌上的外衫,欲再次绑在脖颈上,御医见此连忙制止了她,将绷带又剪出一些绕在了她的脖子上:“若是日后觉得脖子不适,可让家中的下人缝些棉花在绷带上。”
常嫣抬头看了看御医,久违地扬起一抹笑容来:“多谢大人。”
御医忍不住也朝她笑了笑:“小姐不必谢我,此乃医者的本分。”
侍女也朝御医行了一礼,依旧是那平淡如水的声音:“此番劳烦大人了,奴婢会向陛下说明,定不会亏待了大人。”
御医闻言自然喜上眉梢,却还是矜持地连连摆手:“姑娘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事,怎敢劳烦陛下挂怀。”
“大人就不必推脱了,这御医院半晌都找不到一个能诊治之人,此番都要感谢您。但奴婢还要带着常小姐前去重新梳妆,便先告辞了。”说罢未等那御医回答,便拉起常嫣的左臂一步未停地离开了御医院。
直到远离了御医院的大门,侍女的脚步才稍稍放缓了一些,回身关切道:“常小姐的手臂现在可有疼痛之感?刚刚奴婢没有注意,走得有些急,还请常小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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