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想让苏溟靠着床架,可苏溟不知为何却执意直直地坐在床上,苏溟喝了些水感觉嗓子好了些,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探着发声,入耳皆是一阵沙哑怪异的声音:“我没事,你快去寻莫筱雨,天快黑了。”
“不必去寻了,她就在村口,”话音刚落便有一女子迈入屋内,靛青色的粗布衣裙满是尘土,一见便知是匆匆赶来,她径直走到床边放下肩上的药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渍,淡声道,“在下海参菱,是莫姑娘找我来替你诊病的。”
“她呢?”苏溟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见是参菱便不再顾着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
参菱自顾自地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伸手抓过苏溟的手腕为他诊脉,片刻后才在苏溟焦急担忧的视线中抬头,略有些严厉地道:“你不必担心她,她很好,现在要紧的是你。”
说罢起身抓起药箱,将药材取出包好递给身后的苏荷道:“我的药只够三次的量,你先煎着,早晚两次,我把三次的药分别包好,你按时煎药给他喝就好,我回去取药。”
说罢她背起一旁的空药箱,未在说半句话,夺门而出,苏荷朝坐在床上的苏溟望了一眼,随即也迈出门去。
屋内重新归于宁静,苏溟躺下身,奈何坐的位置太靠上,没能如愿。好在他因为身上难受,动作缓慢,后脑只是被床架轻轻地膈了一下。
他用一边的胳膊勉强支撑着身体,微微侧弯脖颈,用头抵着床架一点一点地往下挪,直到头抵在了床上,他借着手臂上微薄的力量又往下挪了挪,他觉得很累,浑身无力,只找了一个相对还算舒服的位置便闭上眼睛。可他却一点也睡不着,额头连带着眼睛都开始胀痛,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睛疼。
后背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让他不敢平躺在床上,只得勉强撑着身子翻身,身上的每个关节都泛着疼痛,加上久卧病榻让他的身体僵硬无力,翻起身来甚是困难,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只能慢慢地在床上挪动,终于翻过身时,额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身体突然放松让他忍不住猛地咳嗽两声。
因为高烧,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薄被如同夏日里密不透风的罩子一般,他能感觉到自己滚烫的身体已经汗湿了,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他掀开被子,却又觉得身上很冷,只能不停地变换姿势,找寻床上干燥泛着凉意的角落,最终他就在病痛的折磨下,累得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轻,好像在睡梦中听到了所有声音,但却睁不开眼睛,在这繁杂的声响中他听到了莫筱雨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能嗅到莫筱雨身上尘土的气味,能感觉到她的靠近,甚至能感到她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虽然不再温热却依旧让他耳根一红。
莫筱雨凑上前伸手探了探苏溟的额头,不禁叹了口气,伸手费力地将他扶坐起来,她的手触到他后背时,苏溟忽然闷哼一声,醒转过来,莫筱雨见此敛了敛眉,但还是欣喜地微微一笑:“你醒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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