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溟撇了撇嘴角,一脸不以为意:“莫姑娘本就没睡不是吗?溯流回来也没多久,你不会这么快睡着的。”
莫筱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反驳道:“你怎知我睡不着,你敲门之时我才生了些困意,都被你搅和了。”
苏溟闻此才将态度软了下来,顿了良久才道:“抱歉……”
莫筱雨站在门口也没有让开,两人盯着彼此静默良久,苏溟终于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边后退一边朝莫筱雨笑道:“那个……苏某另想办法吧,莫姑娘好梦。”
说罢苏溟下了石阶朝院外走去,莫筱雨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抓在门板上的手紧了紧,缓缓地将门掩上了。
莫筱雨双手抚着门板,埋头沉思良久,猛地转身,迅速走到床边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
但此时院外早已没了苏溟的身影,莫筱雨站在小路上左右张望,始终未见半个人影,夜色正浓,整个村落中黑暗无光,隐在山林之中,若不是今日月色正好,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寂静的山林中传来一两声杜鹃的叫声,更显此夜极静,莫筱雨盯了山林半刻,不禁摇了摇头,转身往村旁的湖边走去。
湖面如明镜一般映着黑夜中的星辰圆月,微风拂过之时便随着波澜碎成了残光,这景象不禁让莫筱雨生出了许多熟悉感。
可当她渐行渐近,远远地望见湖边静立的白衣少年正不时朝着湖面掷着石子,这种熟悉感便瞬间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迈向湖边的脚步一滞,攥在一侧的手紧了紧,最终站定在了湖滩边,久久不愿上前。
远处的少年不知在想些什么,静静地望着湖面,偶尔蹲下身捡些碎石子,随意地向湖面丢去,莫筱雨没有出声,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
忽然少年似是有些懊恼地将手中之物竭力向远处一抛,此物比之前的碎石子大上一圈,因着力道加重也落得更远。
可那物还未落入水中,少年便突然面色一愣,焦急之色瞬间布满了眼眸,身形一闪便朝着那物飞身冲了出去,瞬息之间便已没入水中。
莫筱雨见此心中一揪,脑海中一片空白,早已忘记刚刚的恐惧,几乎是狂奔到湖边紧紧地盯着水面上的涟漪和不断浮起的气泡,焦急地在水边踱步,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大喊道:“云烁!你快出来!”
莫筱雨喊了几声未见有丝毫回应之兆,朝四周张望过去,也没见有船只停靠,她只得看着水面暗自攥了攥拳头,将外衫脱下,站在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迈入水中。
湖底起伏不定的浅滩上偶尔有尖锐的石子,莫筱雨本是朝着苏溟的方向奔去,可为了躲避石子不知不觉中偏离了方向,见自己离涟漪越来越远,忍不住将心一横,不再顾及脚下,径直朝苏溟奋力冲去。
可惜莫筱雨不会水,当湖水即将莫过下巴时她停住了,苏溟的位置依旧离她很远,她不知道水下的情况如何却也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不断地呼唤着苏溟的名字,回应她的却是那不时冒出的气泡离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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