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书院,在云泽城城外的一座半山腰上,是这周围最有名的书院,刑子柏就在这所书院里念书。
他在来到云泽城之前,是在京城念得书,两所书院授课的方式不同,教书的内容也不同,他之前所学得内容在这里完全没用。
十几个同窗,表面上看在他是刑家小少爷对他有说有笑,而私底下都在嘲笑他。
刑子柏都知道,他没有在意,只要一有空闲他就独自在房中温习功课。
书院里的卧房是两个人一间,不过他来书院晚其他人一个月,到这里夫子就说了房中只有他一个人,要他平日里可以和其他学子多来往。
但当他到了卧房后,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位同窗了。
“我身体不好,一直在卧房里休息,夫子怕是已经将我忘了。”同窗丧气道。
刑子柏安慰他,“夫子只是年纪大了,我叫刑子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裴林。”
——
“小少爷回来了!”
言姽此时正坐在刑子鸢的闺楼里,行为举止极为得瑟地惹怒刑子鸢。
正在刑子鸢面前念她刚买来的话本,讲得是一位妙龄女子说亲后被骗嫁给一头猪的故事,气得刑子鸢牙痒痒。
丫鬟就来禀报。
“这才去不过七天就被书院赶回来了?”刑子鸢冷笑,“刑府的脸真是都被他丢尽了。”
小白烛小小的眉头皱起,“最让刑府丢脸的是你吧?”
“你再说一遍!”
言姽挡在小白烛面前,冷眼道,“那你再说一遍?”
刑子鸢撇嘴不再吭声。
“柏儿真好,不然我这几本书都还没念完呢!”言姽将手中话本全都留下,抬脚去找刑子柏。
刑子鸢看着面前的话本,气得一本一本撕掉。
“回来了?书院的饭菜不好吃?”言姽一进屋就说道。
而厅堂里,随着刑子柏回来的还有一位夫子。
言姽走到夫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回来告状的?”
夫子愣了下,“这位是?”
“这位是柏儿的姨娘。”刑居堂说道,顿时想到了什么,“夫子,你将之前说得再说一遍。”
夫子本来因言姽的无力而生了些许恼怒,但这毕竟是刑府,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言姽一听刑居堂所说的,就猜出他让夫子再说一遍是说给她听的。
转身便坐在了距离夫子最近的圈椅上。
夫子说:“令公子许是刚到书院,一时无法适应才会这样。”
言姽瞥了他一眼:“哪样?”
“他经常会自言自语,想是在跟什么人说话一样,但他面前没有其他人。”
言姽闻言眯起眼睛,“继续说。”
最开始都注意到刑子柏会自言自语,但都以为他是没人说话才这样。
而这次将刑子柏送回来,是因为有一位学生因刑子柏诡异的举动而吓到发疯。
这位学生就住在刑子柏隔壁的卧房里,他的同窗两日前回家探亲,他和刑子柏一样,都是一个人住在卧房里。
以往他晚上都是和同窗打闹累极之后昏睡过去,这才没有注意到刑子柏的异常。
但当他一个人住在卧房里时,安静得就能听到隔壁的声响。
每晚,刑子柏都在自言自语,他本就觉得慎得慌,因为刑子柏的自言自语就像是有人在和他说话一样。
直到昨日,他听刑子柏唤那人为“裴林”。
而在刑子柏说出“裴林”这两个字时,他听到了另外一道和刑子柏完全不同的说话声。
透过一面墙壁,他甚至能看到刑子柏坐在书案前,而他的面前正坐着一个面容可怖的鬼童。
在他看向鬼童时,鬼童也在看着他。
在刑子柏低头做功课时,那个鬼童冲着他露出阴森的笑。
当时他就昏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夫子发现他没来上课,这才在卧房里找到了他。
在大夫将他救醒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刑子柏,指着刑子柏大喊“有鬼”。
“我们柏儿是鬼?”言姽挑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青云山第一百零八代传人,你敢说我们柏儿是谁?”
她瞎说的时候,正好青玉走进厅堂里,无奈地对着言姽笑了笑。
——他们青云山还没传到一百零八代。
“这当然不是,只是子柏说他确实能看到那位裴林学子。”
“裴林是你们书院的学生?他是死了吗?”
夫子点头,“早在三年前那位裴林学子就不在了,子柏不该会看见他才对。”
“可是三年前柏儿也没去你们书院,更不可能知道那位裴林学子。”
“所以我们在想,子柏学子他……在说谎。”夫子斟酌道。
“你放屁!”
刑居堂还没出口,言姽就先骂他,夫子愣了下,没想到这位姑娘如此蛮横粗鄙,看向刑居堂想让他管管这位姑娘,结果刑居堂只当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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