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氛宝船的货仓中,静歌正准备从大瓮中走出来,没想到从外面走进两女一男。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男的应该是船上厨房的庖正,说话的女子不知是谁。
“紫翠姑娘,瞧您说的。这么重要的事,我敢瞎说吗?那几口大瓮里盛的都是上好的兰酿。”
“好,我来看看。”说话的是名叫紫翠的姑娘。
静歌闻言,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唯恐厨子头儿所指的,也包括自己藏身的这口酒瓮。
聆听脚步声,这位紫翠姑娘慢行几步,最终停在了自己左边的酒瓮旁。她打开盖子,检查一下,然后对另外一位姑娘说:“月荷,把玉壶拿过来,装上五壶便可。”
“是……”名叫月荷的姑娘应了一声,走过来装酒。
她干活的空档,紫翠姑娘和厨子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这回静歌听明白了,紫翠和月荷姑娘都是景宫静波王王府里的女官。紫翠的品阶很高,应该是统领着王府所有的女官、内监。
静歌屏住呼吸,耐心等着月荷装满了五壶佳酿,三人又聊了几句,方才离开。静歌又等候了片刻,觉得外面应该没有人了,才又慢慢地从酒瓮里走出来。
她来在货仓的大门处,发现并没有锁着,轻轻地推开门,闪身来在外面的甲板上。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江面上的微风卷着些许的水气扑面而来,静歌瞬间精神了不少。她躲在船身两根柱子的凹陷处,思忖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自己虽然有些水性,但是跳水游到岸上的体力是不具备的。再说,也许锦润也上了船,如果能找到她,总能想到好办法的。
静歌脱下自己的莲履、拎在手里,蹑手蹑足,走在甲板的黑影之处,向前摸索。一边走,她一边观察,发现自己是在一艘楼船的最底层。根据她的经验,这一层如果是货仓,那么上面一层应该是没有品阶的内监居住的地方。现在是夜宴时分,没有意外,这些人现在都应该在顶层或是后厨忙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自己能找到些吃的先充充饥。
于是她找到楼梯,趁着四周没有旁人看见,又往上爬了一层。
这一层的船舱,有几处闪着烛光,她匍匐着来在窗外偷偷向里观瞧,果然,内监们都不在。
她走进一间船舱,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出这里应该是住着两个人。每张铺上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上面除了被褥,还摆着一个长条包袱。她打开其中一个,原来装着的是换洗的衣服。抖搂开一看,大小还挺合适自己的身量。静歌,麻利地脱下自己外面的裙装,把这套衣服穿上。她熟知东海国宫廷的规制,又把长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髻,然后戴上发冠。
在靠近门的地方她发现了铜镜和盛满了清水的脸盆,一照镜子,自己的脸上脏兮兮的,她对着镜子清理了清理,看起来像是一个男身女态的小宦官,只是耳朵上有戴耳环的耳朵眼儿。她灵机一动,用桌上蜡灯里的热蜡油给填平了。心想,这回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虽然做好了伪装,但是找来找去,静歌都没能找到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没办法,只好壮着胆子再往上爬一层,王爷的厨房就在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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