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同道之人,想与阁下认识一下,并无它事。”
女子的搭话很简单,语气坦然而直接,自有一番傲然的气质,又说道:“阁下站得那么高,不妨下来说话。”
“哈哈,有意思。”张闲故作一声爽快的笑,纵身一跃,从树上跃下,站在地面,与女子平视相对。
他心思一动,想要试探这女子的底细,顺着话风说道:“姑娘是朝廷之人,我乃一介闲云野鹤,我们恐怕不是同道中人。”
“嗯?你如何知道我是朝廷之人?”女子略微惊讶了一下,此人竟然能看出她的身份?
张闲淡然一笑,故作神秘,说道:“姑娘不必惊讶,我曾见过皇族的金甲卫,认得这兽面吞头赤金甲,姑娘的武艺不弱,已达抱丹境界,又穿着此甲,要么是皇族高手,要么是为朝办事的高手,不过嘛……”
话到这里,张闲故意顿了顿,女子不由得眼神一挑,没想到此人的见识渊博,还见过金甲卫,定然不是无名之辈,但此人是道行招式也颇为奇怪,不知是什么来路。
女子问道:“不过什么?阁下但讲无妨。”
“哎……”张闲故作叹气,“我怕说了,会惹姑娘不高兴,不过女子要守妇道,嫁人为妻,相夫教子,少有习武修练的,即便是皇族,对女子也不要求习武,姑娘能练到如此境界,实属难得。”
女子闻言,心里不由得感慨,这是世俗女子的宿命,而她从小被人嘲笑孤立,也没什么期望的,迷茫徘徊,只得寄情于习武,聊以消遣,这其中的苦楚,不是一般人所能明白。
如今尘埃落定,她只想远离那些是非,找个清静之地,从此遁入空门,潜心修行。
她说道:“我已不是朝廷之人,也是一只闲云野鹤了。”
听着女子的语气,张闲更加疑惑,这姑娘似乎是个很有故事的王侯之女,看破红尘出家修行。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足为奇,王侯世家之人,常有出家修行的,或是避祸,或是争斗落败,或是经历了太多,厌倦了名利等等。
“姑娘如何称呼,为何要杀莲花教的人?”张闲询问道。
“吾名武云瑶。”武云瑶的言语简单,气宇傲然,事无不可对人言,也没有任何隐藏,直言说道:“我受一位前辈指点,来此白家镇的道观修行,见邪教为祸,妖言惑众,就出手杀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为何也要杀莲花教的人?”
听闻这话,张闲心思转得飞快,王侯权贵之中,没有姓武的,显然是化名,而这女子杀人,原来不是针对他,只是巧合见到邪人,
但这事儿,不会这么巧吧,那位指点女子的前辈,莫非就是道观的正主儿?他冒名顶替,这居然还来人了。
他心里忍不住汗颜,表面却不动神色,手执印决行了一礼,说道:“贫道道号天宗子,云瑶姑娘有礼了。”
“我乃是一介散修,云游修行,求仙问道,听闻太虚派隐居到了这一带,特来寻访,却见这群邪教为祸,于是暗中观察许久,今天发现莲花教主离开总坛,就一路跟踪了过来,本想趁莲花教主落单了动手,但还是让他跑了。”
他也算是老江湖了,随后就编了一个故事,连语气都不顿一下。
武云瑶听了,似乎恍然大悟,难怪招式这么奇怪,原来是散修,散修没有宗派师承,俗称野路子,这里学一点,那里学一点,杂糅在一起。
不过散修的道行不纯,学得虽多,但没有正宗传承,难以得到精髓真意,极少能抱丹入道,但转念一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冥冥之中自有仙缘,散修之中也难免会出一些厉害人物。
武云瑶说道:“天宗阁下,你要对付邪教,不妨我们一起联手,如何?”
“这……”张闲迟疑了一下,如果多一个高手帮忙,这当然不错,但他对这个武云瑶的底细还不了解,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可不好,不过他也是隐藏了身份,似乎并无大碍。
“姑娘由此狭义之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倒是可以联手,我留一道符文于你,你若有事,可以寄神虚空于我,最好是夜里托梦,因为白天我不一定能及时回应,我若有行动,也会夜里托梦于你。”
说着,他抬起手,虚空勾画,一道阴阳符箓飞向武云瑶的眉心,他留下符箓,主动权皆在于他。
武云瑶没有任何质疑,直接应下了符箓,张闲见状,却反而有些疑问:“云瑶姑娘,初次相识,你便这么信任我么,不怕我这符箓有古怪?”
武云瑶傲然一笑,气宇神武,淡然自若,气势之中就透着一股凛然威仪,说道:“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能与阁下一起联手,当然相信阁下是正气之人,即便阁下不是,我也全然不惧。”
“哈哈,云瑶姑娘的气度,果真不凡。”
张闲笑着称赞了一声,这武云瑶虽然女子,却有君王风范,不愧是出自王侯阶层的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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