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让韩大河继续洗身上,我先四处看看。
他家的格局很简单,红砖的墙因为年久失修,大门口一侧已经倒塌了,此时用篱笆勉强封起来,院子里三间正方,上面糊着报纸,一间东屋,上面一个破旧的木门正上着锁。说实话,韩大河现在的病症,虽说怎么看怎么像蛇精的报应,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一般糟了咒的家庭,都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逐步走向衰落,可老韩家的倒霉事儿,似乎发生的太集中了,因此一开始,我怀疑他家的风水有问题。不过仔细看了看之后,我发现他家虽然看着破落,但风水上并没有要命的硬伤,顶多是财路被挡,但远不止于要命。而且还还发现,他家这宅子,应该早年有先生出过主意,从房子的坐向看,特意朝延年位偏了点儿,这说明那先生当年的本意,便是只求平安,不求富贵。风水设计上走的是四平八稳的路线。
排除了风水要命的可能,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家里有脏东西。于是让韩大河的媳妇儿,给我烧点儿开水。然后从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把这两种水混合在一起,北方叫阴阳水儿,喝多了容易闹肚子。
阴阳水的温度以不烫手为宜。我用手指在盆子里,然后逆时针转圈,没过一会儿,在盆子里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我点了张符烧成灰之后,然后扔到水盆里。这些纸灰随着漩涡沉入水底,没过多久又漂了上来。
我发现这些纸灰,全都聚集在阴面,阳面的水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看到这儿,我有点儿吃惊,这说明在韩大河家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阴气较重,这种东西很常见,几乎所以跟死人有关的东西,放在特定的位置,都会产生这种作用。
还好我身上随时带着罗盘,目测了一下位置,站在院子接近郑重的位置。然后按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顺序,在院子里走了一遍,当我来到东屋门口的时候,罗盘上的指针突然起了变化。看样子问题应该出在东屋。
不过我发现这时候东屋正挂着锁,于是问韩大河的老婆,这房子平时不住人么?
她告诉我,这房子里住着的是他公公,不过老头每天有去山上遛弯的习惯,这会儿估计也快回来了。正说着话,从院门口走进一个老头,看年纪得有七十岁上下,手里拄着根棍子。
“爸,才回来啊,两位先生来了半天了。”
“何先生,麻烦您了,大老远的又跑一趟,大河这毛病要是实在没辙就算了,这钱花的都没边儿,怪就怪我们当年造孽造的太深,现在糟了报应。”老韩头边说边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听话茬,他好像有点儿幡然悔悟的意思。
我朋友把我又跟韩老头介绍了一下,吹牛的说我是什么大师之类的,我心想这孙子骂人不带脏字啊,他他么才大师呢,他不光大师,还德高望重。现在大师街差不多少。
“北京的大师都来了?呵呵,谁来也好使啊,上回县里面来了四五个和尚,连着念了一天的经,不也啥事儿都没管么,算了,我也认命了,活该我断子绝孙,活该我们老韩家绝户。”这老头说起话来一幅看开了的样子,不过我觉得他这话茬里,更多的还是无奈。
“大爷,我既然来了,就先看看再说。我刚才看了看,您老这家里风水应该是找高人看过,按理说不该有这劫难,虽说当年杀生不少,但要真说报应,您老不是也摔断了腿么,这就是说报应已经来过了,因此啊,大河的事儿没准另有说道。”
说完我托着罗盘进了老韩的房间,很快便通过罗盘的走势判断出在他炕上有东西。我让我朋友帮我一起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些不该出现在这屋里的物件儿。我俩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最终在炕洞里,发现了一个泥疙瘩。
个头能有拳头大小,当老韩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人都傻了,他说自己从没注意过,家里有这玩意儿。他问我这到底是什么,我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把那泥疙瘩拿在手里,突然感觉重量不够。在炕沿上敲了几下,很快就漏出了本来面目。
我发现这层泥里包着的,竟然是个枣红色的木鱼,不过这木鱼看着挺怪的,扁嘴的位置居然刻着个蛇头,不然如此,这舌头上的两个眼睛,还有些红色的东西,虽然现在已经干枯了,但从颜色上判断,应该是血。而且很可能是蛇血。
“老爷子,家里来过和尚?”
“来过,来过,大河头闹毛病的时候,来过几个和尚,说是山上庙里的,过来送福,后来我把他们让到屋里,还管了顿饭,之后他们就走了。没过多久我儿犯病,这几个和尚还过来给念过经,他们说我儿是被蛇精附体,需要念几次才有效,不过后来因为我们带着大河满世界看病,据说那些和尚来过几次,不过都撞门走了。”
“那庙您老去过么?”
“这还真没有,说实话,咱家这块儿你也看见了,人能顾过命儿就不错了。哪有钱往庙里送啊,而且山上那破庙可有些年头了,早年前一直空着,去年前儿才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帮和尚,天天在山底下转悠,劝老百姓信佛。不过说实话,那帮和尚看着就不面善,而且前些日子,我儿媳妇儿说,她在镇上一饭馆看见几个人又是酒又是肉的。仔细一瞧,那不就那几个和尚么,这尼玛花和尚,谁能信得过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div>
听到这儿,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种情况在北京附近也时有发生,一些人花俩钱儿,承包个寺庙道观之类的,剃个光头就干起了指佛传依靠佛吃饭的营生,不过初来扎到的,怎么让人信服呢,于是乎他们就会在当地打听一些平日里行为不太正常的人,然后人为的给对方制造点劫难。
而后仗义疏财,做做法事,最终在把这孽障给祛了,一次两次之后,不用做宣传,就靠着老百姓的口口相传,这庙里的香火也能旺盛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住在寺庙附近的人家,会时不时的发生点儿怪事儿,虽说几率不是百分之百,但五成以上都是这帮混蛋所为。
现在病灶找着了,我估计这些家伙一定会有所察觉,说不定一半天就会来韩家转转。为了不招惹事端,我并没跟韩老头把话说的太明白。只是告诉他,韩大河的事儿,我可以帮着做场法事,也不收他钱了,不过如果真能把他儿的病治好,求他千万为我保密。
老头听我我能治病,感恩戴德的差点给我跪下,我赶紧把他搀住,这么大岁数跪我,简直是折寿。
其实接下来的法事做不做都无所谓,不过为了让他家人安心,我还是比比划划胡乱捣鼓了一通儿。(主要是我真不会。)做完法事之后,我跟我朋友带着那个木鱼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那朋友一脸的不高兴,他说我不该毁他的买卖。
“你的买卖,你不会说这缺德的着还有你的份儿吧?”
“豁子,你他妈想哪去了,我就是贪财,这点咱俩他妈是一路货,你跟我这儿装什么清高,不过我跟你发誓,这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要按我的意思,这事儿直接找那帮假和尚说开了,他们是打算挣钱还是咋地,怎么着咱也不能白忙活。”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感觉我这朋友脑子里是不是装满了芡。现在我俩已经把那群假和尚得罪到家了,还敢跟人家谈条件,他也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