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调雨顺,尤物迷人。花荣月足足在苏扬坊间吃了三十日的粉蒸肉和醋鱼,喝了三十日的百果酿后,决定继续仗剑前行。好友沈二郎因身份多有不便,早早地回到长安沈家。他在飞鸽传书中写道,此次私自外出,主母虽怒,但由父亲从中调和,只关了几天禁闭,并无大碍。花荣月观信后放下心来。
那一日清晨,他结算完房钱从客栈里牵马走出。还未走两步,身后便跟着传来一阵哭喊声,一似曾相识的白衣小丫头惊慌失措地跑上来,“扑通”跪在他跟前道:“大侠!求大侠救救我家姑娘!”
一块紫绢递到花荣月手里,仅有的红字“救”写得极其潦草,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心倏地收紧,厉声问道:“你家姑娘在哪儿?”
“姑娘被困在普难寺!”
大侠飞身策马而去,身后的小丫头哭天喊地道:“大侠,你一定要救我们家姑娘出来啊!”
清晨的普难寺大门深锁,少有人迹,坐落于郊外的山脚下宁静祥和,但这一切在花荣月看来却是暴雨将至的前兆。他撞门闯入,发现寺庙的院子里除了簌簌落下的枯叶,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也看不到一个僧人。
“烟薰姑娘,烟薰姑娘!”
花荣月向四周喊去,回答他的是穿于叶间的一点风声和他自己回声。
一切静得出奇,怪,太怪了。他开始回想整件事情,慢慢察觉出端倪来。一个女子为何会在清晨时期来到普难寺?她被何人所困?又因何事?报信的丫头是如何脱身?为何她涕泪交错、神情慌乱,衣服上却是干干净净的?普难寺到客栈有段距离,她急匆匆地跑过来,发髻一点不乱,这合理吗?
无数个疑问浮出心头,就在此时大风四起,“砰”的一声,寺门紧紧合上。紫蓝色的轻纱从殿堂里金光闪闪的佛像后飞出,铺展在满是枯叶的院子间,从上面踏下来一个赤足的紫衣女子。女子仍戴着那块神秘的紫纱,如此近距离观看,原来她那对剪水瞳之上还有一抹鲜红的朱砂。
“看来这是一个局。”此时的花荣月疑云尽散,看到烟薰姑娘不染尘埃地站在面前,提着的心骤然松懈下来。
烟薰姑娘道:“若非如此,怎能看到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豪侠荣月呢?”
被识破身份已然不是一件稀松事,花荣月更感兴趣的是她之后要说的事情。
“传闻荣月大侠誓踏遍万水千山锄强扶弱,驻足在某地不会超过一个月。今日便是你在苏扬坊间的第三十日。”
花荣月点头,“若不是姑娘派人来求救,我应该已在去往江淮一带的路上。”
“好一个豪义当头的大侠!”满地的紫纱被收起,烟薰姑娘上前步步紧逼,语气里透着几分怒意,“花荣月你不负天下人,却为何要给我难堪?”
“姑娘这话怎讲?”
烟薰姑娘问他,“花荣月,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花荣月想了想道:“正如传说中说的那般,烟薰姑娘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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