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卉知道这样的宴会她这样的丫头不可能参加,她也不想参加,万一出了差错可是要命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向王琤解释自己,她总不能告诉王琤自己是从司梦晨变成徐新柔,再由徐新柔变成了翎棋,不行,翎棋的事绝对不能说,告诉了他就等于厉萧煴也会知道的,她只能告诉王琤自己曾经是徐新柔,接下来的都不能说,即使是这一个变身就已经够惊奇的了,更别说这反复的死与生了,若王琤不相信自己,她的小命就难保了,如今这样的情形,她只能赌。
于卉给老王爷送了东西,问了侍卫他最近的情况就离开了。
她回到住的地方用了晚膳就开始坐着发呆了,她不敢去想自己这一年多经历的一切,可都是事实,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她都不想待在这个时代,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还借用着别人的身体,她讨厌这样的生活方式,唯一有所牵绊的只有厉萧煴,可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所以她不太愿意去想起这个名字,除非在不得已的场合见到他。老天爷像是在捉弄她,不管她用什么身份醒来,每一次都能遇见他。亥时郡主才回来,王琤送她到了正厅,在他转身走的时候还刻意看了她一眼,于卉看着他离开,他在门口处停了一下,好像在墙角扔了什么东西。
郡主进到房间就喊累,的确,这古代的头饰看起来华贵但戴起来真是不容易,还很重,这样坚持近六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累呢。
于卉帮着柠游给郡主卸了妆,伺候她就寝。
走出郡主房间,她借口说耳坠掉在了路上要回去找,柠游也忙了那么久才没心情搭理她,她就自己回了正厅取走了王琤走的时候丢的东西—一张揉成团的纸条。
——明日辰时,祥运酒楼后门,届时不到,必亡——
如果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王琤会如此,可今时不同往日。
次日早晨,于卉趁峮郡主和柠游都没有醒的时候出了门,吩咐外面的丫头玉歌,如果郡主和柠游问起,就说她外出采买。
办完这些,她朝着祥运酒楼的方向走去,她先绕到了正门,这时还不到辰时,她看着祥运酒楼紧闭的门,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生意不好,她熬了一个晚上才写出的计划书,再看看如今的模样,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笑话。
她转身绕到祥运酒楼的后门,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请进,世子等你很久了”
“谢谢”
她跟着那人来到房间门口,他敲了门直接推开,这时屋里的王琤也刚好转过身来,她抬头看他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无底的深渊,她赶忙转开了头,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睛,她希望对面站着的还是那个没有城府的公子哥。
“我觉得你也不必坐了,直说吧,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动手杀了你。”
她想笑但又忍住,不管此时她的笑是苦笑还是嘲讽自己的笑都会让王琤解读成另外一种意思,她在王琤面前竟然要三思而后行。
“为什么你的第一感觉是要杀了我呢?”
“说,我没有耐心听你说太多的话,此时不说我怕你没有机会再开口。”
“我是徐新柔,如果你想验证我是不是真的,你可以提任何问题,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说你才会相信我,所以我把主动权交给你,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如果我的回答你不满意,你完全可以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徐新柔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下葬,如果你想狡辩,我可以带你去她的墓地。”
她想说,她也亲眼看着自己下葬的,但是她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是翎棋。
“不用看,徐新柔的确是死了的,可是她的魂魄附在了于卉的身上,如今的我拥有徐新柔的灵魂和记忆,却没有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所以我是于卉也是徐新柔。”
“不要试图用这样的谎言欺骗我,你还有一次机会。”
“我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欺骗你,我说了你可以提任何问题来验证我是不是真的徐新柔。”
“如果你真的是徐新柔,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
“既然你把主动权交回我手上,我就不客气了。你一开始就知道徐尚锡是女人?”
“是”
“你是故意接近徐新柔并且把这五家店铺交给徐新柔打理?”
“是的”
“这里不需要徐新柔生意肯定很红火吧?”
“是”
“你替徐新柔保守了秘密,太子殿下却在隔壁听到了一切,所以他才会跟着我?”
“是”
“那你为何还保留祥运酒楼的招牌?改了这里的所有东西,唯独留下这个,是要证明我还有那么一点价值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于卉问的这些问题王琤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好多遍,答案也是提前就准备好的,所以他们的对话很流畅就到了这一步,他想即使这个人是个骗子,那也是好的,因为他对徐新柔有愧,还在这个人身上也算给自己一些心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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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说出原因呢,你竟然活过来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
于卉走过去坐在凳子上,随手给王琤和自己倒了茶,这状态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王琤端起她倒得茶在唇边抿了一小口
“因为愧疚”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愧疚?如果你真是那个王琤我还信你有愧疚之心,可你不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应该不只是为了骗我,对付我也不需要这么费心。”
她直接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口,她不知道王琤会给她怎样的答复
“的确,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世人。”
“你又不是太子,需要装成这样吗?”
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些
“可你知道我是为太子做事的。”
“难不成他的样子也是伪装出来的?”
扮猪吃老虎?还是扮老虎吃猪?
“不是,他不需要伪装,有我们替他做事已经可以了,他是成大事之人,留下遗憾就不好了。”
“他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己的主意。”
刚才还一肚子气的想要质问他,如今听到这样的回答她还真有些心疼,很难得他竟然说了实话,既然这样他的愧疚应该也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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