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客也没有比他强到哪里去,只不过对礼部尚书一职还抱有一丝奢望罢了。杨钟、袁彭年就更不堪了,今日他们没有到府上来感谢老夫的推举,明日也依然不会,日后永远都不会。”
瞿玄钧也愤然问道:“难道杨钟和袁彭年真的是口蜜腹剑、面慈心黑之辈?”
“岂止啊,恐怕他们此时已经头靠在皇家的羽翼之下了,尤其是那个杨钟,今上竟然还没等到老夫来推举,便直接提到了他的名字。”
瞿玄钧惊道:“大人是说,今日的朝会,其实皇上丝毫都没有退让,而是完全将大人算计进去了?”
瞿式耜慨然道:“是啊,老夫再一次被他算计了,你也是二十六岁,今上也是二十六岁,你在五岁上下的时候便被乡党称为神童,弱冠之年便已经自恃为大明第一青年才俊了,吾儿的才华,就连为父也深以为荣。
可是今上呢,从武冈逃回广西后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面对清军三次压境,他不但再也不逃了,反而还三次亲征,并且三战三捷。
笼络军中重将做的是恰到好处;排挤起朝中文臣来更是渐露杀机呀,多少官场老手被罢了官或入了狱之后才顿然醒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早已完全在这个年轻人的掌握之中了。
连老夫在与他的数次交锋中,都没能占到丝毫的便宜,被夺去了首辅之职,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可是眼看大明朝就要产生一个独夫民贼,老夫怎能坐视不理?汉家自古便是君臣共治,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连内阁的首辅都不想要了。那还要群臣干什么?他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就好了嘛!
就算是不为了万民,只是为了士大夫千百年来的心血缔造出的政治格局,哪怕老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更是不能让暴政再次蹂躏这本已破碎的
山河了。”
瞿玄钧对父亲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说道:“父亲大人心怀天下,不曲意逢迎,刚正不阿,令孩儿敬仰。今上打击士族、烂分田地、刁买人心,背弃了大明开基以来的以文制武。
他不兴王道、不重贤才,独断专行、用人为亲、起用反贼,紊乱了朝纲。如果连大人都不能阻止,恐怕更没人可以阻止他了,那么汉家的江山终会沦入鞑虏之手,从此万劫不复啊!”
只是这对父子的对话和评判,绝不会得到天浪一家人的共鸣,从独秀峰回来,芊芊随口又和天浪聊起了国事,最近天浪的军务繁多,难得闲暇,为了把所有准备都尽量做在最前面,芊芊也在争分夺秒。
毕竟说是与大清国隔江对峙,可大明实则已到了兴亡之间最关键的节点,可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天浪,咱们的军饷要三十万两,而瞿式耜却只给咱十五万两,这件事你就这么默认了?”
“当然不能默认,我只是先把十五万两攥到手里,再同他们讨价还价另一半罢了。”
“那你可还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我的本钱,就是一张厚脸皮,你老公我做买卖,从来都是不拿本钱的。”
芊芊莞尔,“倒也是,你才不是把侯性自家的买卖,花说柳说变成了自己的,他成了你的长工,还在为你歌功颂德。可我有一个砝码,能让你在同瞿式耜讨价还价另外十五万两军饷的时候更有底气,你想要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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