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烛枝独自在黑夜中的孤掌光明,映着当下心境完全不同的两人。时节已至初夏,屋外头的池塘隐隐约约传来蛙鸣声,就连不远处年轮粗壮的桂花树上也能听见稀稀疏疏的蝉叫。不约而同一齐作响的蛙鸣蝉叫更是一首春意盎然的曲调,一高一低引着韩夜宸一步一步向着塌上熟睡中的女子靠近。
女人是趴在塌上入眠的,韩夜宸见不着她的正脸。自己就这么干站着盯着抢了自己床的还打呼的女人也不是个办法,“咳咳咳……”一顿干咳掩饰不知所措。
内心多了莫名的指引,韩夜宸放下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高架子,解开系在腰间的束带,褪去了外衣丢在地上。盘腿坐在墨歌的身旁伴起下身厚重的衣摆,静静地守候着她,她的耸鼻,翻身,蹙眉,一丝不拉地映入他的眼眸。
不知不觉中眼眸似是起了一层雾,端详墨歌的神情柔和了几分。凑近去看,双眼迷离死盯着墨歌的睡颜,好似要将墨歌永久的看进眼睛为止。
细看却发现,韩夜宸的双眼透着悲伤,同这双孤寂怀旧的瞳孔一同望去,床上躺着的就不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云墨歌了。而是自孩提时分就伴着他成长,陪他度过一个个寒冷漫长且没有父母陪伴的夜晚,是那个聪明伶俐,在紧急关头鬼点子一箩筐的铃铛。
他给了她第二次宝贵的生命,让她在这一朝一夕就瞬息万变的世界多活了十几年,但可笑的是,她的命是他终结的。
南风馆见到云墨歌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定有剪不断理不掉的羁绊。亦或者说,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透明的双眼如出生婴儿般干净纯洁,凝视着那双令他不断回忆过往的瞳孔他似乎看见了为之震惊的自己。
据手下的线人汇报,云墨歌行为举止就是个娇弱的弱女子,在乡下时还经常被罚做苦力劈柴洗衣只是其一,长此以往性子必是沉闷不与人多言语的,身子骨也被拖垮了许久。
可自她进府的数日当中,昔日娇弱作风就像随风而散般一干二净,就连对他人唯唯诺诺不吭声的性子也来了个大转弯。
敢去只有不正经女人才去的南风馆,能口出巧言堵住府内能说会道的妇人。
韩夜宸伤急了脑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对着墨歌呢喃几句。
云墨歌,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我太疏忽大意,还是你善于伪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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